19 Sep 2005

好書

據報載,過氣辣妹維多利亞在一篇專訪中坦誠地表白,說自己活了這些年頭,一本書也沒有讀過。

唐辛子這一生人最愛的,除了看男人外,就是看書了(十分慶幸的)。
(實在是坦白得有些可恥。)

無怪乎此姝盡管全身上下──從那長瀉而下的黑髮至腳上穿著的細根高跟鞋,都一律名牌陳鋪,無懈可擊,但看來卻像個在本地常見──禮拜天打扮得美美準備會情郎的賓妹;貴氣不足,俗氣有餘。

而且八卦雜誌上的她永遠看來黑黑乾乾,形容枯槁的,像一顆枯癟了的黑棗。

一副寡相,但又不屑於好好讀書以栽培那後天的優雅,那也只有好好認命。

天生是山雞的相,別妙想天開地以為插上幾條美麗的羽毛就成了那萬鳥景仰的鳳凰。

她那萬人迷(可迷不倒唐辛子)老公的外觀也一樣富而不貴。

憑良心說一句,大衛先生長得還真不賴,但他一開口──那一腔平喉鴨子聲,就真的是大煞風景,好像晶瑩飽滿的餃子裡頭,包的是那冷凍的無味的豬肉,令人泄氣。

他天天忙著與名模鬼混,修甲、飾眉、換髮型、拍廣告。得了閒,還得陪那辣妹走走名牌店,生活如此多彩,看來也是不看書一族了。

一庸一俗,天造地設也。

你我都活在一個種種影像層層交織凌厲的MTV年代,不看書的人是越來越多了(有的是連報紙也懶得一翻),人們追求的是那「人氣!」。

新新人類們手中拿的是全新功能的高性能3G手機,身上穿的是某品牌最新設計春裝,腳下踏的是貴得驚人所謂的crossover設計球鞋,誰還稀罕那不實際的書卷氣?

唐辛子這一生人最愛的,除了看男人外,就是看書了(十分慶幸的)。

一本好書在手(何謂好書?唐辛子的標準是:要讓俺的腦袋起那麼一些小革命,讓自己的腦細胞有那麼一時的不安定,例:毛澤東的私人醫生、滿清十大蕩婦等,還有港台天王秘聞……),俺可以看個足不出戶,廢寢忘食,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年。
空頭美男最好把「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奉為今生的金科玉律,要不然就只准他們說不超過三個字的詞組,例:「快些!」「用力些!」「好大呀!」以此類推。
亦舒說得好:「一個人的時間花在哪裡是可以看到的。」

常常血拼買行頭的同志,自然對種種潮流裝扮有心得,不像俺一條爛牛仔褲,一條洗黃了的T-shirt就全城走透透,或超級大色盲的橙溝綠,米襯藍地礙眼出現,讓他人引為笑柄。

常常泡夜店的同志應該對形形色色的酒類了如指掌,千杯不醉,豪氣萬千;沒有生活情趣的唐辛子到了夜店,喝不得,跳不能,整晚如坐針氈的一身賤格。

常常看書的唐辛子,挖掘到了好多的顏如玉,滿滿的黃金屋。肚子裡多了那麼一點墨水,思想開闊了,眼光看遠了,上去天文,下至地理,都懂那麼一些。

末了還有人賞識,讓俺在fridae裡開一個小窗口,邀四面八方的同志來看俺的肚臍眼,還招了一批愛俺藏春小麝臍的尋香客。

常到夜店尋一夜歡的損友桑說:「現在的新生代基民們,有好多是所謂的空頭美男,全身上下都長得美美,但是頭顱裡卻空空如也,一點才氣也沒有。」

空頭美男最好把「言多必失,沉默是金」奉為今生的金科玉律,要不然就只准他們說不超過三個字的詞組,例:「快些!」「用力些!」「好大呀!」以此類推。

最怕的是一場激烈戰事後,你望著身旁那閉月羞花的美男,正回味著剛才那些甜蜜的慾仙慾死時刻……啊,剛才那一吹一吸,真個銷魂蝕骨。

冷不防那玉郎見了你床頭上的那本《海水正藍》,突然一臉天真的問道:「這個張曼娟是不是張曼玉的姐姐呀?」

不讀書,沒知識的潘安俺可不要。

唐辛子在熱戀時其中一個最美好的回憶片段,就是好多個星期天下午,當和煦的陽光從那半掩的窗簾裡篩漏進來,空氣裡彷彿有一種薄荷的清夏味道,俺與愛人雙雙懶洋洋地相依偎在床上,赤裸的肌膚親睨地接觸,讓人有一種幸福的麻癢感覺。

你我倆你手一書我手一書地,讀個渾然忘我,看個不亦樂乎,所有的煩擾挫敗在此刻都應該沖緩下來。

那一瞬間,就這麼定格下來,應該就是俺所追求的永恆了。

再後來的好多個星期天下午,和煦的陽光依舊,空氣裡彌漫的清爽氣味未減,但雙人床上只剩下俺一個人,與俺同在的只有那幾本不說話,只作伴的書。

小小房間在一剎那間無限地擴大,孤單隻影俺無限的縮小──慰寂寥的好書,俺不缺,但惜好書的良人卻早已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