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Aug 2006

I am gay, and it is ok!

社會學家高夫曼(Erving Goffman)是近代社會學符號互動理論的重要學者。他在1959年出版的著作《日常生活中自我的呈現》(Presentation of Self in Everyday Life)在社會學可謂經典著作。

我們生活在一個歧視同志的社會裡,我們從小就學會了隱瞞自我,在日常社會的互動中,社會直接間接教育我們異性戀是唯一且絕對正常的愛戀,除此以外,均屬變態反常。(下:社會學家高夫曼)
此書探討人做為一個社會人,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職現自己,並滿足他人對自己的期望。社會其實不外一個大型舞台,日常生活則是一系列類似舞台演出的戲劇表演。

高夫曼認為所謂的自我不外「是一戲劇的效應結果……源自於所展現的情節之中」。

不過,這又不等於說「自我」純屬虛構事件;我認為人始終擁有一個不能被減化的本我,不過當人與他人在社會產生互動時,他會自然呈現一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接受的自我,自我則是一個社會互動的產物。

但不幸的是,有時我們為了討好對方而完全壓抑了本我。

高夫曼的社會互動與自我呈現理論,可說是許 多同志的日常生活經驗。

我們生活在一個歧視同志的社會裡,我們從小就學會了隱瞞自我,在日常社會的互動中,社會直接間接教育我們異性戀是唯一且絕對正常的愛戀,除此以外,均屬變態反常。

因此,我們不得不小心翼翼於表現自己對同性的愛慕,許 多同志學會異性戀的生活操作方式,我們的談吐表現令他人以為我們是異性戀,這種錯覺其實套用高夫曼的理論,是一個「印像處理」(impression management),涉及社會互動參與者所使用以維持特定印像或形像之技術。
許 多同志,都曾經有偽裝的歷史,甚至是已經走出來或已經接納自己的同志,在某一些場合,或面對某一些人時,仍然直接「表演」或間接「表現」異性戀。
有些同志做得非常成功 ,沒有多少人懷疑他們不是異性戀,特別是那些大力抨擊同性戀的同志;有些同志則或許 不屑,或許 不善於偽裝,結果令人懷疑。

但,無論如何,在一個被異性戀霸權操縱的社會,許 多同志,都曾經有偽裝的歷史,甚至是已經走出來或已經接納自己的同志,在某一些場合,或面對某一些人時,仍然直接「表演」或間接「表現」異性戀。

這種「表演」或「表現」,並非甚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在一個高度厭惡與歧視同性戀的環境中,同志為了生存,不得不偽裝,或至少不得不隱瞞自我。

但是,我們必須認識,這不是萬無一失或長久之計。真正的安全,是生活在一個可以無需偽裝自我的社會,但這有賴許 多開明的異性戀與同志一起努力創造。

走出來或表現自我,不是一個事件,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一個過程,一個不斷更新與進步的過程:今日我向自己坦白,明日我向同志坦誠我的性取向,下個月我向異性戀好友走出來,或許 明年我向家人及父母訴說真相。簡而言之,這是一個過程。

為甚麼要走出來?為甚麼呈現自我,公開真相那麼重要?

我至少可以想到兩大理由。
許 多人的生命向我們啟示:唯有徹底的痛過、哭過、愛過,才是真正的活過。
第一,偽裝的生命不可能幸福,人若失去了自己,縱使賺到全世界,又由誰去享受?當自我是那麼迷糊曖昧時,生命比風更輕更虛無。

許 多人的生命向我們啟示:唯有徹底的痛過、哭過、愛過,才是真正的活過。

第二,唯有藉著同志現身才可能打破異性戀霸權的咒語。當越來越多同志走出來,當越來越來同志自豪自信地向世人昭示自己是誰,異性戀就不能不重新思考打壓與歧視同志,是多麼愚昧不仁的一件事。

我們必須向社會宣告「We are queer , we are here, and we are everywhere」,唯有如此,社會才可能還予我們由異性戀霸權劫奪的尊嚴。

今日我們有fridae.com,殊不知是因為有許 多同志走出來,他們的出櫃,令「同性戀」三個字不再是一個咒語忌言,讓我們的現身不再是甚麼恐怖的事,叫我們敢面對自己的愛欲。

但今日歧視同志的文化還在,我們還是必須繼續努力,不斷地走出來!

親愛的同志,無論你在那裡,讓我們開始准備走出來,為了今日的我們,為了明日的同志,讓我們以行動向世人宣示「I am gay, and it is OK」。

走出來,成群結隊,我們就可以安慰自己和別人的寂寞。


歡迎與作者電郵交流:oyoungm@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