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戀是不是問題,可以直接研究同性戀的日常行為,何必挖掘同性戀的家庭背景,藉以「証明」同性戀是一種問題?
西方早期直接侵入他國的殖民主義的模式,可謂是一種盜匪模式(bandit-mode),極具暴力色彩,血腥殘忍。但其在文化上的侵犯,把他人視為劣己一等文化霸權,則不是那麼明顯暴力,這種文化殖民與文化霸權,並沒有隨著進代進步與人權意識的抬頭而消失或結束。甚麼許 多被殖民者,還有一種白人至上,白人高人一等的意識。
殖民主義最擅長制造他者的形象。《文化與帝國主義》一書的作者薩伊德(Edward Said)一針見血地指出:
「帝國主義與殖民主義都不是一個簡單的積累與征服問題,它們都得到壓迫性的意識形態的支持或激勵,這種意識形態包括認為有些領土與民族需要統治這樣一種觀點,也包括隸屬於這一統治的知識形式。」
簡而言之,為了達至統治果效與合理化其統治與殖民政策,殖民者總要把被殖民的對象形容為落後原始,甚至荒誕無稽,以突顯自己的理性與科學,文明與進步。
異性戀霸權在論述同性戀時,恰恰體現殖民者的精神,其對同性戀的所謂「研究」正是居高臨下,以突顯自己的優異。
比如說,在二十世紀50年代對同性戀進行的研究,就有人指出一個人之所以會是同性戀,因為成長的家庭不幸福,不是父親早逝,就是父母離異,再不然就是敵視父親,或偏愛母親。總而言之,就是企圖說明同志來自問題家庭,其間接要透露的信息就是:同性戀等於問題人物。
這種邏輯明顯是一種三級跳,很多異性戀亦來自問題家庭,為甚麼他們不斷言異性戀等於問題人物?再說,同性戀是不是問題,可以直接研究同性戀的日常行為,何必挖掘同性戀的家庭背景,藉以「証明」同性戀是一種問題?
女性化又怎樣?女性等於低劣,所以女性化等於低人一等?肌肉不發達又怎樣?我們的時代難道還停留在比較誰的拳頭大?
由此可見,異性戀的問題只是屬於個別異性戀的問題,異性戀霸權是不會把整個異性戀當問題來研究的;但同性戀的問題,卻是整體同性戀的問題,異性戀霸權是不會把它們分開來談的。這反映的豈不恰是一種蠻橫不講理的心態?
1973年,有人找來44名同性戀男人與111名異性戀男人,然後結論男同性戀的體重偏輕、肌肉較不發達及力氣較小。異性戀霸權最喜歡類似研究,因為他們又可藉此「証明」男同性戀女性化。
但更重要的問題是:女性化又怎樣?女性等於低劣,所以女性化等於低人一等?肌肉不發達又怎樣?我們的時代難道還停留在比較誰的拳頭大?
話說回頭,如果這時代還有人相信這種「研究」,還迷信這種報告並以此攻擊同志,他們應參加Fridae一年一度的Nation舞會,屆時他們就會親眼見識到底誰的肌肉大,不得不問有多少個壯男不是同志。
但我們做為男同志的,並沒有以此攻擊異性戀男人,以為他們的身材走樣不正常,或污蔑他們的心靈也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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