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獨行,我行我素,驚世駭俗,與眾不同,風華絕代,無論是銀幕上的作品,還是生活中的個人,他的確另類。一個從不隱瞞自己是男同性戀者的電影導演,在浮華世界名利場中,拋頭露面,說他另類,還需要聽聽別的理由麼?
1999年4月20日,美國科羅拉多州,發生了震驚世界的Columbine校園槍擊殺人案件。
2003年,最古老也最大型的電影節,法國康城影展,最佳電影金棕櫚獎的得主,是根據這個真實事件拍攝的電影作品:《Elephant》
2007年4月16日,在美國的弗吉尼亞州理工大學,我們再次看到更悲劇的校園槍擊案。
二,人
美國電影工業中的其實另類不少,其中有一個,叫Gus Van Sant。
我知道,一上來就給這個人戴了一頂「另類」的帽子,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給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同胞成員,而不僅僅是一個頂著電影導演光環的他,定下這樣格色這樣與眾不同的調子,會給我的讀者定先入為主的印象,也許 ,對他不公平吧。
特立獨行,我行我素,驚世駭俗,與眾不同,風華絕代,無論是銀幕上的作品,還是生活中的個人,他的確另類。
他是一個公開自己同性戀身份的同志。盡管有的華裔華人中國人的同志,輾轉反側,徹夜不眠,朝思暮想,不想作社會中的另類,不想作人類中的另類,但是,一個從不隱瞞自己是男同性戀者的電影導演,在浮華世界名利場中,拋頭露面,說他另類,還需要聽聽別的理由麼?
前幾篇「如歌」專欄的文字,都在說,英文標題不知道如何翻譯成中文;這會子,倒過來了,英文中,我找不到和中文「另類」意思貼切的表達。
非常不同尋常的,同一年的法國康城影展,最佳導演櫚獎的得主,正是導演另類電影《Elephant》的另類Gus Van Sant。
我們另類的同志導演Gus Van Sant手下,我們看到校園,看到圖書館,看到教室,看到飯堂……這些場景,這些布置,這些空間,和頭號發達國家美國中各地中學所見,大同小異,和平盛世,和諧社會,沒什麼兩樣。
一個真實的事件,幾個真實的人物,如果是一個資質平庸的導演,跳不出所謂生活真實框子,局限於真實人物事件的重構和還原,很可能,要麼就是傾瀉悲情,只會拍得煽情,要麼就是宣揚所謂的暴力美學,拍得血湖血海。
同樣的題材,同樣的真實事件,同樣是用攝影機膠片這樣的創作媒體,同樣獲得重型電影獎項(奧斯卡最佳記錄片),也許 不那麼平庸同樣出色的電影導演Michael Moore的電影《Bowling for Columbine》,也不過是在解構這起真實事件之余,多一些所謂知識分子的冷靜思考和熱血沸騰的社會批評。
但在我們另類的同志導演Gus Van Sant手下,我們看到校園,看到圖書館,看到教室,看到飯堂,看到教室外邊的走廊,看到上學下課的汽車,看到放學之后男孩子們熱衷的電子游戲。這些場景,這些布置,這些空間,和頭號發達國家美國中各地中學所見,大同小異,和平盛世,和諧社會,沒什麼兩樣。
連在這樣的空間悠閑或匆忙走過的中學生,高矮胖瘦,美妍或丑鈍,都是一樣的青春清純,他們或者相識,或者形同陌生,換成任何一所其它的中學,隨意隨時隨地的拍攝,都真的沒什麼兩樣。
同樣的同時發生的同一個真實時間和真實空間,因為多個電影攝影機的不同角度同時拍攝,我們有幸看到,擦肩而過的人物,在同一個空間出現的「客觀真實」,居然可以如此截然不同的視角和觀感。
最令人過目難忘的是,同樣的同時發生的同一個真實時間和真實空間,因為多個電影攝影機的不同角度同時拍攝,我們有幸看到,擦肩而過的人物,在同一個空間出現的「客觀真實」,居然可以如此截然不同的視角和觀感。
我不記得,還有哪部電影,把多個電影攝影機不同機位的拍攝,構思剪接成這樣出神入化的地步?
四,我想
我想說什麼?
我們的獲獎導演Gus Van Sant,對影片中人物的不動聲色,不貶,不褒,不做評價,沒那麼多所謂的人文關懷,也有夠冷酷的。
我想,對對C男神憎鬼厭的同性戀者們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我想,對恐同的異性戀者們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
循環往復,不同機位不同角度電影攝影機,給我們重復中同樣空間的不同人物心境,殺手和犧牲品,擦肩而過,殺手和犧牲品,同一時間,同一空間,同一樣的活著。
1957年11月17日,64歲的毛澤東,在莫斯科向青春年華的中國留學生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
美國弗州理工大校園槍擊案中的趙承熙,想對那些嘲笑他的英語口音叫他滾回中國的同班同學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
所謂的另類,對所謂的正常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
我想,對對C男神憎鬼厭的同性戀者們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
我想,對恐同的異性戀者們說,「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