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社會運動，不論涉及者的角色是多麼微小，其實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擺 出台面的領袖重要，在幕後做事的小兵小卒一樣不能或缺 。沒有了任何一個做事的人，領袖縱有才華，也難發揮淋灕盡緻。

同志運動需要有人走出來，就算不是在此刻走出來宣告天下自己是同志，也必須走出來默默做事，支持同志運動；否則單靠幾個人，就算是名人，運動至多只是活動，難成氣候。

說起這些，叫我想起美國同志運動史上的哈霍布朗醫生（Dr. Howard Brown）。

哈霍布朗醫生在１９７３年１０月在新澤西州舉辦的一項學術研討會上，向六百名出席的醫生宣佈：我是同志。

在２０世紀７０年代，同志運動才開始不久，走出來的多是無名小卒，名人名流同志十之八九躲在衣櫃里，因為恐懼走出來會令他們成為眾矢之的而喪失一切。哈霍布朗當時恐怕是第一位以如此公開姿態走出來的「成功 人士」。

他當時對六百名醫生說，「同志無處不在，我認識的同志醫生比同志護士更多。我認識的同志政治人物比同志理髮師更多，我認識的同志律師比同志室內設計師更多！」

他走出來，一名同志醫生。結果當時美國社會大驚失色：原來同志也可以是醫生，原來醫生也可能是同志。許 多恭賀與感謝他的郵件如雪飄而至，他的生命與形像，成了當時許 多同志的楷模，鼓舞更多同志更有自信地走出來。

但，他不是一直以來都有如此勇氣的。

在６０年末，沒有多少人知道他是同志。他的同志愛人在同一條街租了一間房子，連和他同住同一棟樓的勇氣都沒有，更甭論同居一室。為了避免「誤會」，他甚至拒絕與任何同志或他懷疑是同志的人交往，縱使那人還躲在衣櫃里。７０年代初他在紐約大學執教醫學院，一群同志學生提議在校園搞同志舞蹈，許 多異性戀教授贊成支持，他卻大力反對。

但，後來的同志運動感動了他。他決定走出來支持同志，活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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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美國同志運動領袖許 多是窮光蛋，除了誠實與勇氣，一無所有。但社會運動不能沒有錢，他認識許 多成功 又有錢的同志專業人士，但是還躲在衣櫃里，不敢走出來，也不敢表態支持同志，他就扮演中間人角色，聯絡這些人，讓這些人把錢捐出來給他，再由他那里轉捐給同志運動。

美國同志運動之所以在四十年不到的日子裡風起雲湧，那是因為有錢的人出錢，有力的人出力，走出來的人走出來做事，還未走出來的默默以金錢、以種種方式支持走出來的人奮斗！

親愛的同志，不要以為你不能做甚麼，不要以為你還沒走出來，就不能為同志運動獻力。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買一本同志的著作，出席一場同志的講座或活動，以無名氏之名捐一筆錢，你就算還未走出來，亦能為同志運動獻力，你在改變歷史！

最近四年，我每年從美國飛回馬來西亞辦講座，那是因為大馬有一群默默做事的同志與支持同志的異性戀朋友在為我舉辦活動、出版著作、聯絡媒體。沒有他們，我不可能身在美國卻還能在馬來西亞做那麼多事。

三年前，有一位學院講師甚至自掏腰包租下會議室，邀我與反對同性戀的基督徒的對話與辯論，結果吸引了至少四百人出席。

在同志運動里，沒有一個人是不重要的。我需要你，同志需要你，歷史的長河會因為你而改道。你，在哪裡？

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可以一起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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