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没有这樣的深爱過一个人。」他的語氣里,有的是傷痛。
我相信他,因為我所認識的他是從來也没有真正的在一段感情上認真過。爱情对他來说,只是享受初戀。戀愛一進入正題,他就打退堂鼓。
「太麻煩了,太婆媽了,太多: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他說。
「甜美的,就只有初戀。因為只有在初戀時,人們才會付出。一進入了正題,他就要這個,要那個的。簡單一點:開始是,你要甚麼?你要甚麼?然后就是,我要甚麼,我要甚麼。」
他感嘆的說:「太累了。」
看着他不斷的從一段感情跳到一段感情,當然也提了一些自己的意見,可是,我從來不作任何的指責。我覺的,生命是他的,他應該是最知道甚麼是自己生命中需要的,甚麼是生命中不要的。我不是魚,哪知道魚的快樂?雖然,心知這樣的行為將會付出怎麼樣的代價,我還是讓他決定自己的生命(就算我反對,他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今天聽到他在電話里傷痛的聲音,是有些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
聽聽他的故事:
「開始時還以為又是另一段初戀,另一份快餐 。可是走着走着,開始了吵架,開始了難過,開始了傷痛。要是從前的我,早就掉個頭,跑到十萬八千里去了。就是這個人,讓我掉入一次一次的死去活來。我們吵了架,分了手,又到回來。我們一個圈一個圈的兜,兜到他忽然有一天告訴我說:我們放手吧。」
「我開始時還以為這不過是另一次的花招,可是當自己意識到分手已經成定局時,才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讓自己那麼的留戀,那麼的放不了手。我哭了,我求了,我低聲下氣了。可是他還是沒有回來。我拼命的撥他的電話,他要嘛不接,要嘛乾脆把電話關了。」
「我瘋狂的到處找他,到他的工作地點等他,到他家樓下去坐一個晚上。就為了看他一眼,讓他也看自己一眼。可是他好像很快就把我放下了。他對我很有禮貌了,他有禮貌的讓我別再找他,很有禮貌的希望我忘了他,因為他已經放下了我。」
「我求他,讓我再來一次。我發誓這次我一定做得很好。可是他卻連好好看我一眼都沒有。」
「我連同歸于盡都想過了,想過先殺了他后再自我了斷。可是我就是下不了手。」
這個我認識的人,這個長得很帥氣,曾經在情場上呼風喚雨,意氣風發,三十多歲的男人,哭得好像小孩,哭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他不再回來了。他不再回來了……」這是他不斷說的一句話。
當他離開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會用多久的時間療傷;也許 盡其一生也還在兜圈子。(我希望他不會,我也相信他不會。)
我們常常說我們是多麼多麼的愛一個人,現實是:我們往往只是在愛自己。
為甚麼這麼說?
愛不是應該以他的利益為重,以他的開心為中心嗎?
他要是真的要走,愛他,就放了他吧!強摘的瓜是不甜的。只有他愿意留下來,才可能天長地久的。告訴自己,我是在愛他,我不擁有他。愛他,讓他做回自己,讓他做他想要做的事。
愿天下的愛人們,同志還是非同志,學會放下,學會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