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期的電子流行舞曲，到後來逐漸深沉的實驗性取向，Björk也不諱言連續做了幾張「嚴肅」的專輯，她自己也需要透透氣，製作一些比較「有趣」而「強烈」的作品，加上這次找來不少大牌如Timberland和Antony Hegarty助陣，不免開始叫人對她的新作《Volta》滿懷期待──說實在，她上一張只用人聲深沉暗黑的Medúlla，也許沒有多少人會常常拿出來鑑賞吧。

終於，我們聽到了新專輯的首支單曲《Earth Intruders》。初次聽到這首歌，其實一點也不覺討好，多聽幾遍才發現歌曲的部落擊鼓其實甚有當年Human Behaviour的影子，配上Björk一貫的嘶叫式唱腔，旋律似乎也沒有那麼曲高和寡，感覺是也許 這次Björk真的回來了，炮製一張較為電子化的作品，不過當聽過整張新專輯，才發現事實並不盡然。

專輯以《Earth Intruders》打頭陣，聲勢可算浩大。其後《Wanderlust》的高壓電子節拍也隱隱然有Post時期《Enjoy》的影子，只是旋律更為接近上兩張難以捉摸起伏不定的實驗歌曲，略嫌跟電子節拍格格不入，未能盡情發揮舞曲潛能。

接著的《The Dull Flame of Desire》找來憑《I am a Bird Now》專輯勇奪Mercury Music Prize大獎，繼而聲名大噪的Antony and the Johnson主腦Antony Hegarty獻聲。Antony Hegarty那把比Brett Anderson更妖媚的中性聲音，雖未算與Björk配合得天依無縫（上回Thom Yorke跨刀的《I've Seen It All》才令人拍案叫絕），但似乎只有這樣的聲線，才拿捏得來Björk這樣毫不catchy全無流行元素令人無從入手的旋律──如果真有旋律這回事的話。

《Innocence》是繼《Earth Intruders》後，另一首由Timbaland製作的作品，單憑左穿右插古怪的節拍、電子音效與歌聲構成的一首歌曲，充滿趣味。

然後的《I See Who You Are》以閔小芬的琵琶演奏先聲奪人，淡淡的中國風加上細緻的配樂，凸顯琵琶的雅致，一切恰如其分，充份發揮琵琶的幽雅韻味。上回《Gorillaz》特別來香港錄音並加入古箏的《Hong Kong》與之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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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tebrae by Vertebrae》的Brass section緊張而充滿電影感，究其原因原來sample自上回《The Music from Drawing Restraint 9》的原聲帶，這次配上的melody低沉而不覺特別，但尚算緊湊也不失原曲的精神。《Pneumonia》以不停重覆的法國號構成一首甚為靜態的作品，全曲配上雨聲，寫的是染上肺炎的經驗。

第三首由Timberland製作的《Hope》，彷如心跳的節拍，配上一種豎琴混合琵琶的西非樂器Kora，編曲引人入勝，帶點《Post》和《Homogenic》時期的風格，效果出色。再看到《Declare Independence》這樣的歌名，就知道這首歌絕對Hardcore，叫人想起《Army of Me》，甚至組Sugarcubes前的朋克風格。

最後一首《My Juvenile》再次找來Antony Hegarty獻聲。以往Björk的專輯通常以一首甚為簡單的小品作結，像《The Anchor Song》、《Headphones》和《All is Full of Love》，這次也不例外，但經過上次整張專輯也沒有樂器，《My Juvenile》這次已不再物以罕為貴。歌曲裡Antony Hegarty和Björk一答一和，如果現在各自為政為自己合聲的部份能改為對方作嫁，應該會令歌聲更水乳交溶。

比起以往的幾張專輯，這次《Volta》無疑變得較為平易近人，可是要冰島女神再製作早期流行化的電子跳舞作品，也許 已經回頭太難。在流行與實驗之間，《Volta》難免變得面目模糊。

當然這絕對是一張不算深澀易聽易明可聽性甚高的專輯，但要數Björk最好的作品，有《Debut》的一鳴驚人，《Post》繼續的流行取向，論奇詭肯定首推《Medúlla》，甚至《Vespertine》和《Homogenic》在嚴肅之餘其實也不失流行程度，這次《Volta》難免給比下去敬陪末席。


本文原載 My Own Private Fifteen Minutes 網站 http://hk.myblog.yahoo.com/wilz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