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主控官要求王爾德解釋Douglas的詩里其中一句「那是一種不敢呼喚其名字的愛」(Love that dare not speaks its name)到底是甚麼意思時,王爾德口若懸河,詩意不絕,感人肺腑,法庭掌聲如雷。
這是我閱讀18世紀愛爾蘭詩人、劇作家和才子王爾德(Oscar Wilde)後的感觸,在21世紀。
王爾德是英國最著名的劇作家,但恐怕亦是最著名的囚犯。因為愛,他被囚禁,那是一種「不敢呼喚其名字的愛」。38歲的他,愛上了21歲的才子Alfred Douglas,結果被才子的名人父親發現,對他諸多騷擾,指他是雞姦犯。王爾德心有不甘,決定起訴他毀謗,但陪審團最後判才子的父親勝訴,王爾德被逼入獄。
王爾德是著名作家,出口成章,當主控官要求王爾德解釋Douglas的詩里其中一句「那是一種不敢呼喚其名字的愛」(Love that dare not speaks its name)到底是甚麼意思時,王爾德口若懸河,詩意不絕,感人肺腑,法庭掌聲如雷。
可惜,這一切最後依然不敵當時社會對同性戀的偏見,最終被判入獄。那的的確確是一種不敢呼喚其名字的愛。
他的好朋友們為他準備了船,打算把他載往法國,他卻打定主意拒絕出走。結果,琅璫入獄。他的妻子離開他,出走他國,為自己和孩子改姓。1897年王爾德出獄,人財全失,不得不向朋友行乞,三年後死於巴黎。一代才子,一代名人,因為愛,落得如此下場。
值得嗎?
這問題只有王爾德才可能回答。一百年後的我,有時也在思考這問題:值得嗎?我在自己的生命中也做了一些決定,值得嗎?
沉思片刻,發現一個更適合我的問題是:我有選擇的機會嗎?我當然可以選擇自欺欺人,可是這「應該」是一種選擇嗎?每每想到這里,我的心就平靜下來,心湖一片清澈,甚至連輕風拂過水面的聲音也聽得仔細。
我很久以前已經決定不在乎外界對我個人性取向的評論了。我更在乎的是,在世界的一角,有那麼一個小男孩或小女孩,在知道了我的故事後,那一夜,睡得格外的甜。我就因此,心滿意足。
我想,如果我生在百年前的英國,我會為王爾德而哭泣 。但在夜深人靜,哭濕枕頭之後,我會按捺不住破涕為笑:原來我不孤單,原來連王爾德這才氣縱橫的人,也是同性戀!然後我會安然睡去,在夢里想像一個不再歧視愛情的世界。
甚麼是幸,甚麼是不幸?甚麼是得,甚麼又是失?生命本來就是充滿得失,如果個人的失,換回世界的得,個體生命中的得與失,在歷史長河也必須重新定義了。
朋友問我,走出來,怎能耐住那麼多人的批評與異樣眼神?
我不知如何回答,因為我很久以前已經決定不在乎外界對我個人性取向的評論了。
我更在乎的是,在世界的一角,有那麼一個小男孩或小女孩,在知道了我的故事後,那一夜,睡得格外的甜。
我就因此,心滿意足。
每一個人都可以令另一個人破涕為笑,包括你。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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