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俺問:「有沒有臉部特寫照?」他說:「沒有,不過我長得不賴。」
「不賴」這兩個字實在可圈可點,各花入各眼,你的不賴也許 是我的無賴。連周董這樣一雙陰濕邪眼也有人讚美說是電眼。從前一張照片勝過千言萬語,現在照片修飾的技術越來越來出神入化,照片不可盡信。
再問:「真的沒有?」他答:「沒有,我還沒出櫃,所以要謹慎一點。」原來又是另一名衣櫥裡的中坑。
他接著問:「你的照片呢?」俺奉上一張做過300下掌上壓,換了12個角度後終於拍下的上空玉照。
「你長得還OK。」還OK?
「謝謝。」接下來那句還真讓俺有少許 目瞪口呆。
「我就給你機會見見我吧。」
給我機會?聊天室裡100名肥、瘦、高、矮、黑、白、帥哥、醜男、他選中了唐唐。好像受皇帝欽點,在後宮三千佳麗裡脫穎而出,俺真是受寵若驚。
唐唐問:「你住在哪裡?」他答:「XXX」。離俺不很遠的高尚住宅區。
唐唐通常不見無臉人,但是為了那句「我就給你機會見見我吧。」俺決定會一會他,看看他何方神聖。如斯大口氣,要麼就帥若武哥,要麼就壯若彥祖或身有長處,神雕一出,誰與爭鋒?無論他符合以上哪一個標準,唐唐都艷福不淺。
於是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他當場來電:「你知道怎樣來我這兒嗎?」一口大馬式英語。俺問了幾個問題,他回答。
放下手機,短訊迅速傳到。「你的聲音聽起來蠻誠懇,看來讓你見我是正確的選擇。」他果真信心百分百。唐唐真有點啼笑皆非。
於是驅車到了他的高尚住宅區。這一帶外國人居多,朱門酒肉臭,一間房子的租金也許 要唐唐兩個月的薪金。依地址終於找到他住的公寓,電梯好像比俺家裡的洗手間還大,褐灰色的裝潢一派高雅。一名十來歲的敗家女提著LV包包在大廳裡走過。還有數名日本歐巴桑說說笑笑的從電梯裡走出來。
進入電梯,每升一層,俺心跳就加遽。終於到了他住的那層。輕輕按了他家的門鈴。俺全神戒備,萬番期待,等待一名大帥哥用他的無比魅力將唐唐完全淹沒。
門開了。武哥彥祖、武哥彥祖、武哥彥祖。
啊。夭壽。原來說自己長得不賴的熟男整個像黑版許 冠文。原來也是一名冷面笑匠,說自己長得不賴只是說反話。俺大失所望。從武哥彥祖跌到許 冠文,真不知跌了幾個級數。他把「不賴」這兩個字的門檻拉到比俺超低腰牛仔褲還要低下3寸的地步。色相上完全不合格,是不是身有長處,俺也不在乎。
進入他家門,裡頭正如俺所料的十分有格調。黑、灰、暗黃的顏色配搭,歐式的華麗,像家居雜誌重頭介紹的典範設計。
我們兩人坐了下來。開始聊天。他問唐唐住哪一區,俺如實回答。他聽了後,開始分析那區的缺點。論的盡是錢。說到激昂處還爆出一句:「你們這些基民就是不曉得為未來打算。」原來他是名地產家,產業遍佈星馬。聽他不停的訓話,投資白痴的唐唐虛心受教。他還說現在單身的原因是因為沒有一個男人值得他愛。俺哪敢回嘴,唯有洗耳恭聽。
過了一陣子,他才婉轉地問:「那你見到我之後,有沒有動心,想進一步行動?」俺斬釘截鐵地答:「沒有。」說完後,心裡還有報復成功 的暗爽。不知他那時是什麼表情,因為皮膚太黑了看不出來。
他是輜銖必計的投資家,知道在俺身上沾不到便宜後,當然要送佛走了。他說:「我待會要出去了,我們下回再喝茶吧!」當然這句「喝茶」也是空話一句,好像政客常說「我不貪污,我全心為民服務」一樣,大家無需當真。於是姣婆遇上自大男的好戲就反高潮的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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