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代快速地隨著經濟巨輪消逝了,然而這個小小的故事在我心底的土壤深處種下了一顆種子。我不由自主地關注中國那一塊,包括愛上一個長得像胡軍或捍東的男友,我短暫扮演過藍宇的角色,卻明白我不是他,至少我不敢問:「你玩兒甚麼認真?」
甚麼時代造就甚麼故事。在現在這個網絡時代,捍東和藍宇的故事難以發生,畢竟現在還有誰會取名「捍東」?
我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哈中」,我哈的是那份純樸的愛。在越物質越快速轉動的社會,同志們關心的是你是否有大學文憑、一份正當的職業,是否開車,是否有打算買房子,在這一點倒和異性戀伴侶很相似。
愛情不是應該不問彼此的身份,不理對方的銀行戶口裡的數目?我這天真愛情觀是來自同志和金庸小說的,早年台式的婆媽比較不合我胃口。
還有《麻煩亦刀》。早年的同志愛情似乎都離不開戀人「轉性」,之後和最好的女友結婚。不過小說的好處在於可以告訴你主人翁的多段感情,以及隨著成長發生的一些事情。還有一個小說,背景好像發生在太湖,主人翁是個臨時教師,和學生發生了一段感情。他離開了,請學生等他三年。當他回去時,學生已經是個工廠工人,有了女人,開口對他笑,牙齒都被香煙熏黃了。年代久遠,我找不回這個小說了。
在成長的過程,在中學,在大學,或者出來工作,都有一些男生忽然對我好。很多時候是沒有理由的,他們也不求甚麼回報。然後我就會感動,輕微地愛上那人。後來的後來,得到一個結論:其實他們甚麼都不懂。
千萬不要愛上直男!這是很多同志秉持的原則。但是我那天真愛情觀會說,愛一個人不需要回報。愛過他們,不曾後悔,有幾個甚至有表白,而他們也很保護我,不會告訴別人。告訴不告訴其實也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們不約而同地說,我曾讓他們感動過。
攤開來說之後,他們常常也會開玩笑地說,看來我真的不差,要不然你怎會喜歡我?和一個不能愛的男人,曾經互相愛護過,對我來說是一段段美好的回憶。
新馬的創作人也不缺席。《遊走與沉溺》寫得太好了。同樣是離鄉背井的故事,有點像《斷背山》的前半部。多少個夜晚,我也曾經和喜歡的男人一同出遊,晚上我總睡不好,會起身看看他,幫他蓋 被。我還總是最早起,準備些水啊報紙啊買早餐 甚麼的。
偷偷地為喜歡的人做些甚麼,這份甜蜜,有些人一輩子都不會懂,也不需要懂。
我像一個老人在聊往事。往事使人感覺富足。最近和已婚的他以及一班朋友出遊,我依然打點一切,但卻是最早倒下的,一覺到天明,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