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May 2006

鬼话连篇

日本人爱在炎酷的夏日里,搞一些营火会,然后就一个接一个的说一些鬼故事。

唐辛子俺平时口无遮拦,笔下不留情,结怨太多,造孽太深,所以半夜敲门绝对惊。
说着说着,夜深沉,心荒荒,脊背处就彷佛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袭上来,是他们在漫漫长夏降火消暑的方法之一。(另一个方法为吃下热辣辣甜甜的日本咖哩,逼出一身汗来凉快凉快一番,取其以毒攻毒之效,大和民族果真是怪鸡一族。)

他们有一个恶名昭彰的乡野传奇人物──烈嘴女,卖点在一张超大的嘴,张开时从左耳裂到右耳(俺即时想到潘越云,真衰格),名副其实血盆大口,据说是人狐的结合体,故有一张狐口。

伊平时戴著一口罩,见有单身少女走过,即趋前问之:「我美不美呀?」。

少女若答:「美!」(当然少女若答:「不美!」或完全不答,也一样得看伊的嘴脸,呜呼哀哉!),伊慢慢解开口罩,露出那大口,把少女吓得屁滚尿流,是所谓的露嘴狂。

虽说唐辛子奉敬鬼神而远之为基本原则,但俺平时口无遮拦,笔下不留情,结怨太多,造孽太深,所以半夜敲门绝对惊。

到戏院里看鬼片要不双手半遮面,要不就完全掩耳闭眼,一部戏里的对白永远只听了一半,故事只懂了一半,各类猛鬼出动发难镜头都错过,太不值得,从此把鬼怪片视为洪水猛兽,死也不碰。

日本人绝对是世界上拍鬼片的能手,连好莱坞也要放下身段来东洋取经。

《午夜凶铃》里那从井中死不甘心的贞子曾把唐辛子吓得大喊阿妈救命,后来《怨咒》里那对鬼母子也一样把唐辛子把俺吓得大吞惊风散。

贞子的可怖之处就是因为──她太接近你我的生活了。

没有烂脸獠牙,没有黄眼长甲,飘飘白长袍,垂垂黑长发,从每个家庭都不缺的电视机(还好不是电脑)里爬出来,骨折似地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了下来,怔怔的站著,送上一个满布血丝的翻白眼……

那是小学女厕所里上吊的女鬼回来向我们索命,童年时曾给吓得神经错乱的梦魇在成年后又给她撩出来了。
请问有哪一个桑拿不是阴气重重,妖气冲天呀?男人精乃是人间阳气最盛之物,他们敢现身搞鬼?想永不超身??
有听闻本城某著名桑拿曾有人在里头上吊,所以永恒的阴气重重(请问有哪一个桑拿不是阴气重重,妖气冲天呀?),常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咸湿鬼?)。

告诉俺这么一个都会传说的是一名声称拥有阴阳眼,并曾与他们打上照面的基炮友甲。

他说得绘声绘影:「就这么一个黑影站在一群肉男后边!」

俺听了可是心胆皆寒。

所以后来我俩打得火热时,俺总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非关技巧也),唯恐他一转头突然对著空气的微生物说:「原来你也在这里!」真个毛骨悚然。

某高原旅游胜地里的酒店听说也是鬼影幢幢,三言两语吧──吾友因公而在那里露宿一晚,睡到半夜时,突感觉阴气逼人,彷佛睡在零度冰床上,全身动弹不得,只得睁大眼睛四周窥探,幸而什么也看不见,但床头镜子上彷佛有一抹忽隐忽现袅袅白影,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也够她受了。

酒店闹鬼故事常听,但倒没有真正的亲身体验过,想想俺这等穷人家入住酒店次数实在有限,而且在酒店时也多与另一半在一块。

在一个以一张温暖舒服柔软大床为卖点的地方,还有什么好搞?

下西洋旗乎?打西洋剑吧!?

男人精乃是人间阳气最盛之物,他们敢现身搞鬼?想永不超身??
当然结果永远是鬼影都无只。只有弟弟妹妹开始坐立不安,花容失面,最后拔腿狂奔大喊大叫的狼狈样。
电视上有一个寻鬼的节目,就是找几位胆生毛的参赛者,到本城各著名的猛鬼蒲点实地考察考察一番。

于是勇敢的弟弟妹妹们便被指令独个儿坐在坟地/古屋/旧校舍旁等待,高唱「今夜,你会不会来?」,立志见鬼。

然后工作人员把红外线摄影机装好,要好好地拍张鬼相名扬四海。

当然结果永远是鬼影都无只。只有弟弟妹妹开始坐立不安,花容失面,最后拔腿狂奔大喊大叫的狼狈样。

他们的供词自然都是:「我遇上了!」

配上心有余悸惊到濑尿表情,不可不信呀。

事后受访时,一副惊魂甫定模样,台词也如出一辙:「脊背发冷,头皮发淋,汗毛竖立,然后恨不得腿上长出翅膀,快快飞离现场……」

真是巧合,俺见了五张几野的姥姥级同志,肚皮层叠层叠,还套上粉红萤光紧身上衣,扭扭拧拧招摇过市,一样脊背发冷,头皮发淋,汗毛竖立,然后恨不得腿上长出翅膀,快快飞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