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耀在1989年创作《瓷器》的时候，是作为他在波斯顿大学的电影班毕业作业，不过完成之后，就搁置了好几年，因为没有学生愿意演出一出关于亚裔同志在伦敦的一间公厕内谋杀他所爱的一个洋人的电影。

谢耀后来在担任伦敦亚裔剧团木兰剧团的驻团编剧期间，把《瓷器》的剧本改写为舞台版，随后该剧还在皇家宫廷剧场（Royal Court Theatre）公演，1992年该剧首演，由新加坡籍的Glenn Goei执导，荣获备受尊崇的伦敦艺穗节最佳剧本奖。

现年38岁的谢耀目前是美国西雅图市西北美国亚裔剧团的艺术总监。


Fridae: 你的剧作《瓷器》的故事揭露一个年轻的亚裔男孩，在伦敦贝芙那尔公园的一间同志经常出没寻找性伴侣的公厕谋杀了他的情人之后，面对的性向歧视和种族歧视的压力。网上有报导指出，剧本是根据你「作为白人社会中少数的族群分子，在青春期经历的孤寂、身份寻思、怨愤、性向困惑」写成的。回想起来，是否是你当时的这般情绪促使你动笔的？

剧作者一般都从个人的心路体验中创作。情节和情境其实都是虚构的（我从作家特鲁曼卡波特 Truman Capote 那里学到了不可以自己写自己的生活）……但是剧中情节里刻画的心理状态却是真实、坦然而且悲痛的。我从不刻意避开这点。有时候，写剧本比接受治疗还有用。你可以在剧中面对你内心所有的阴霾和包袱，过著你从未过的生活，游历世上所有你不能到达的地方。

Fridae: 剧名有甚么特别含意？

我在晋身剧场摸索的头几年，受田纳西威廉斯很大的影响，因此这个剧名是匠工凿凿的比喻像徵的结果。「瓷器」是人们用来比喻厕所的修辞──而制造瓷器的那个过程──砂砾和粉末在高温下熔合，变成即优美又脆弱的产品，用来形容故事主角的内心世界十分贴切。

Fridae: 新加坡《海峡时报》3月30日的一篇报导中指出，其他剧团曾经有意演出本剧，但因为向你申请版权的问题或向政府申请准证遇到故障，而无法如愿。TOY 肥料厂从2002年策划这个演出至今才落实，请问这次的剧本是否做过甚么调整或妥协？

据我了解，野米剧团的艺术总监王爱仁（Ivan Heng）几年前申请过准证没获批准。我个人从来就没有对自己的作品在新加坡公演有任何抗拒。事实上我乐於见到我的作品在新加坡由新加坡人搬上舞台。

Fridae: 你在1988年在剧艺工作坊（TheatreWorks）任职期间所创作的第一部作品《彷佛他听见》（As If He Hears）当时被新加坡检察署禁演，因为剧情「处理的课题有违新加坡的价值观」（包括同性恋和爱之病课题），而同志角色的刻画「过於偏袒同志，亦和异性恋者太相似」。那出戏后来怎样了？

《彷佛他听见》终於在1989年左右由剧艺工作坊演出了。那是我特别为剧艺工作坊和新加坡的观众写的一出戏。我必须强调，若没有剧艺工作坊对我的委托和信任，我是不可能把它写出来，或成为剧作家的。我想我的父母一定会把我走上剧场这条路的责任怪在他们身上。

Fridae:《瓷器》是你的亚裔同志历程小剧场作品三部曲的首部，第二部作品《心领神会》（A Language of their Own）1995年在纽约公共剧场（New York Public Theatre）首演，第三部《半生》由洛杉矶的东西剧团委托创作。是否有计划近期内在新加坡演出？

剧艺工作坊的艺术总监王景生在90年代末期曾经申请演出《心领神会》遭到拒绝；几年前马来西亚吉隆坡有剧团演出过。《半生》几年前已经由剧艺工作坊演出过了。目前有几个新加坡剧团表示有意上演《心领神会》。

Fridae: 《瓷器》的故事里有男人在公厕内性交，又有人杀死他的同志情人，听起来充满震撼、龌浊和痴迷恋物的感觉。有人说你刻意耸动或太过坦白吗？

后者就有。我很欣慰的是观众和剧评人士从本剧首演至今一直拥护着它。每当我遇见曾经在大学里的戏剧、亚裔文化或同志研究课程中读过这个剧本的人，告诉我这部戏在他们生命的意义，都不禁感到莫大的安慰。我从来没有为了震撼观众而写剧本或导戏。如果我的戏令人感觉「惊愕」，大概是因为它很坦诚……也就表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Fridae: 你希望观众离开时带走甚么吗？

我从不指定观众该带走甚么。每个人都有他观赏艺术的态度。我只希望他们不会觉得闷或要求退票。

Fridae: 《瓷器》在皇家宫廷剧场演出和获奖后，在美国巡回演出，美国的亚裔同志和英国的亚裔反应如何？

基本上各种观众对这出戏的反应都很热烈。我不晓得为什么……可能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李约翰」吧。

Fridae: 你最早的记忆是甚么？

给我妹妹的芭比娃娃斩首。

Fridae: 你常被人如何误解？

误解我所说的话。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Fridae: 过去12个月里在你身上发生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发现我还是26岁。

Fridae: 你最堕落的癖好？

跳狄斯可。

Fridae: 对同志社群有甚么企望？

就像任何被边缘化的族群一样，永远不能忘记我们如何争取到今天的地位，而且一刻也不能让他们忘记这点……他们是得付出代价的。

Fridae: 你会支持甚么善举？

Prada。

Fridae: 如果你可以当一天的异性恋者，你的约会对象会是谁？

王少妍（新加坡法学院副教授及女同志剧作家 Eleanor Wong）。她集智慧和性感于一身，而且穿著总是令人惊叹。

Fridae: 告诉我们一个连你妈妈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爱她，而且会永远记得，因为她所作的一切牺牲，才让成为今天这个糟糕的人。

期待已久的《瓷器》在新加坡的首演，将由两位备受嘉奖的导演吴文德和谢敏执导，由谢□杰和 Mark Richmond 演出。

《瓷器》也将从即日起至4月17日逢周六和周日在美国Anaheim Hills 的The Chance Theatre (www.chancetheater.com) 上演。三藩市的Crowded Fire (www.crowdedfire.org) 也定于7月演出此剧。



谢耀剧作《瓷器》
Chay Yew:  PORCELAIN R(A)
Presented by Toy Factory Theatre Ensemble in collaboration with Esplanade Theatres on the Bay
 Presented by Toy Factory Theatre Ensemble in collaboration with Esplanade Theatres on the Bay
Date/Time: 7-10, 12-17 April 2005/ 8pm
Matinee Shows on 9, 10, 16, & 17 at 3pm
Venue: Esplanade Theatre studio
Ticket Price: $32 *Free Seating
Concession / NS men / Senior Citizen: $26
Get a 10 % dicsount off tickets by saying the password "Porcelain Lavatory" at any SISTIC outlet.
Excludes $2 Sistic charge
Tickets are available from Feb 24 at all SISTIC outlets.
Booking Hotline: 6348 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