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有太多太大的壓力,道德壓力,宗教壓力,甚至,有來自我們至親的家庭壓力,還有,以法律為名的國家機器強大壓力。
也包括我們的教育體系,我們的深受愛戴的老師,我們的師長,我們的教科書,我們的獎狀,我們的懲罰,我們的價值取向,整個的體系,都是指向這樣的淳淳教誨:千萬記住啊,慾望有罪,慾望可惡,慾望萬惡不赦,慾望罪該萬死。
但這樣一個「慾望無罪」的概念,肯定不是我的原創首創,我不一定能記得住這些前輩先賢們的名言錦句,西洋文明的源頭,古希腊,古羅馬,我們自家文明的黃金時代,春秋戰國,百家爭鳴,從我們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歷史開始,生存過多少如此這般堅信我們人類的慾望無罪的「自由靈魂」?
我們是人,我們是有慾望的人,我們的慾望,美食,美色,指引著我們的肉體,也拷打著我們的靈魂。
那些在我們這個孤獨行星上,存在過的哲人啊,他們在慾望無罪理念指引下,身體力行進行的自由探索,他們的驚世駭俗的慾望試驗,他們以身試法,他們打破禁忌,他們思,他們行,他們實踐著「慾望無罪」的自由理念。
而到今天,輪到我這樣的平凡之人,思索這個「慾望無罪」的命題,我是站在巨人的肩頭,我的思想之樹,深入在這樣的肥美土壤,我枝繁葉茂,無所顧忌。
慾望無罪,也許是有前提的吧!
人類之間的慾望,是相互的,是彼此的,是雙方的,也可能是多方的,無論多少方參與的慾望,也許有這樣的一個共同點前提,理想中無罪的慾望,是自願的,自發的,自己感受到的,受到誘惑,也貢獻誘惑,吸引她人,也被她人吸引,無關金錢,無關權勢,無關利益。
慾望就是慾望,肚子餓了,有食慾要吃飯的慾望,嘴巴乾了,渴了,有飲水喝水的慾望,性慾借助千萬雙溫柔撩人的小手,騷擾你全身的每一枚細胞,一些地方發癢,比如全身的肌膚和心,一些地方發乾,比如嘴唇喉嚨,一些地方發潮,比如陰道和肛門,一些地方發硬,比如陰蒂和陰莖。
我們的慾望來臨,吸引,被吸引,誘惑,被誘惑,起興,被起興,肉體亢奮起來,精神聚焦起來,整個的生命發動起來,我們發癢,我們發乾,我們發潮,跟金錢何干?跟權勢何干?跟利益何干?
所以,借助權勢,借助金錢,借助利益,獲得的慾望滿足,如果我不做任何道德評價的話,不下「慾望有罪」的結論,也至少,你傷害了你自己的慾望,你剝奪了你自己完全滿足徹底滿足的機會。
男對女,男的是強勢,所以針對女性的性侵犯,這樣的慾望,有罪。
成人對兒童,成人是強勢,所以針對兒童的性侵犯,這樣的慾望,有罪。
慾望是事先知情的,慾望是知情之後,彼此雙方多方都同意的,自主意願的同意,你的身體是你的,你的慾望是你的,你百分百清楚,自己想要什麼,自己想幹什麼,自己正在幹什麼,你很明白,你的慾望指向誰,指向哪一類人,指向什麼樣的人。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女和女之間的慾望,我們男和男之間的慾望,如此天經地義,如此稀鬆平常,如此自然正常。
女和女之間的慾望本身,男和男之間的慾望本身,多人群交的慾望本身,沒有受害者,沒有強權的剝削和壓榨,這樣的慾望也就跟女和男之間的慾望一樣,慾望的價值是一樣的,慾望無罪。
吾輩同志,並沒有因為天主教神父,對弱小幼女信徒的性侵犯,而全盤否定同性戀慾望的價值,為什麼一旦出了個天主教神父,對弱小男童的性侵犯,就立馬將男男之間的慾望,全盤否定一棍子打死,而一口咬定,這樣的慾望本身,有罪呢?
美國最特立獨行的詩人惠特曼,一百多年前,就在一片自由的土地上,歌詠我們的帶電的肉體,我謳歌這樣天然自然的人類同胞,我也謳歌這樣天然自然的慾望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