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May 2006

為了一點什麼而活著

好多人讀了唐辛子那膚淺不入流帶點無恥,只能當成飯後茶餘消遣的文章,就先入為主地把俺當成嘻皮笑臉,腦袋空空,不事生產的人。

一臉沮喪的你,想就這樣靜悄悄地走,不帶走一個避孕套。然後,驀然回首,突見到了一名隱藏其中的42-30-35的結實美驕男,貪婪的眼睛像黑夜裡見到了一隻老鼠的貓一樣。
實際上唐辛子閑來最愛做一些深度思考,不是我淫故我在,而是我思故我的知識份子。

(例:若這回投注某某號碼,三大二小,中了頭獎的話,該如何算法?)

那天在報上讀到中國某知名導演的訪談,他說了那麼一句:「人總得為了一點什麼而活著。」

見了這個彷彿在泥濘中撈起的金句,突有一種醍醐灌頂感。

像在人多射眾肉慾橫流的桑拿,四面八方,左右奔走,映入眼簾的盡是一堆挺著大肚腩的阿伯,令人有身在豬肉檔口,一股膩不堪言的噁心感沖上喉間。

一臉沮喪的你,想就這樣靜悄悄地走,不帶走一個避孕套。

然後,驀然回首,突見到了一名隱藏其中的42-30-35的結實美驕男,貪婪的眼睛像黑夜裡見到了一隻老鼠的貓一樣,亮了那麼一下,腦子巴察巴察的激盪了起來。

有一霎間,唐辛子愣在那裡,整個人成了聖經裡所記載,索多瑪城裡的一根鹽柱,思考著:「為了一點什麼而活著」這個問題。

這三十年的路,竟然就是不為點什麼,像隻矇上了眼睛的馬,哪裡有路,就混混沌沌矇矇矓矓的走了過去,若說人生七十古來稀的話,那俺也得過且過了大半輩子。

為了什麼?為了那讓你忙得天昏地暗日夜顛倒,然後每個月給你一點微薄體恤金的工作?

為了那過眼雲煙,開到荼蘼的愛情?為了活著而活著?
每天就是公式化的上班下班,玩玩吃吃喝喝拉拉,你我漸漸枯竭、疲憊、麻木。
像那顛覆傳統的《星際迷航》(The 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裡人人爭著要問Deep Thought電腦(專門解答有關生命,宇宙和所有東西的答案)的那個終極問題。

那答案是呼之欲出或搜索枯腸依然無所獲(它答:「42。」),那還真得看個人造化。

虔誠的教徒也許 會斬釘截鐵地答:「我為了我的神而活著。」

某偶像的忠實粉絲大聲宣告:「我為了偶像的美麗及哀愁而活著。」

熱戀中的男女甜蜜蜜地說:「我為了我的他/她而活著。」

雄心萬丈的企業家一副躊躇滿志的說:「我為了我的下一個一百萬而活著。」

像這樣子方向明朗,思想上政治正確的人不少,但像俺一樣「唔知為乜東東」的人也許 會更多。

有時會覺得(特別是一個下著豪雨的星期一,身心疲憊的星期五等),人生真是淡出鳥來,沒有什麼意義,每天就是公式化的上班下班,玩玩吃吃喝喝拉拉,你我漸漸枯竭、疲憊、麻木。

今天早上打開報紙,國際版賣的是美伊戰爭又死傷多少,全球油價又醞釀上漲,非洲某國又鬧飢荒。

國內版賣的是某大企業因為內部腐敗而虧損數億,禽流感又來襲,通貨膨漲又加劇,小市民生活悲歌唱不完……

一律的無望,都是好事不上報,壞事上頭條。
為了一點自尊、一絲快樂、一股熱誠、一種信仰、一個希望、一段回憶、一時過癮、一個眼神、一場遊戲──就為了一點什麼什麼,我們大剌剌、熱烈烈、鬧轟轟地活著。
這世界好像一間彌漫著溫濕霉氣的老房子,走到那裡,總得沾上一些腐敗的氣味,躲不了,避不開,難怪這年頭患上憂鬱症的人特多。

這麼一個這烏煙瘴氣,千瘡百孔的世界,誰也不想活了。

有時見到父母帶著一些小孩,凝望那雙天真無邪,沒有一絲雜質的大眼晴,心中總有一些戚戚然。

這無辜的小生命還得在這個破壞殆盡的地球呆上好一段日子呀,前路茫茫呀。

那些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八個小時外,其餘時間都是無所不用,把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節目排得滿滿的同志:先與姐妹們吃頓晚餐 ,過後就去當個K歌之王,唱完了K又投入戲院裡刺激感官,日理萬基,不愁寂寞的忙碌(是不甘寂寞吧?),有沒有在餐 廳裡、戲院裡,有靈光突現一刻,不自已的撫心自問「我為了一點什麼而活著?」

為了一點自尊、一絲快樂、一股熱誠、一種信仰、一個希望、一段回憶、一時過癮、一個眼神、一場遊戲──就為了一點什麼什麼,我們大剌剌、熱烈烈、鬧轟轟地活著。

當白天的煩囂沖折都一一緩和下來,洗刷完畢後,你倦極的躺在床上,回想這一天的點點滴滴,再快樂,再悲慘,總得過去,好像你的生命,再壯烈,再哀痛,再平淡也總得結束。

在畫上句號之前,你可想過:「我為了什麼一點什麼而活著?」

(它答:「你連問題的本質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