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設計好的標題是「男性情誼和同志情誼」,因為我身為男人,身為同志,其實對「女性之間的同性情誼」是很不熟悉很不了解的,我知道有自梳女,我知道有姐妹淘,我知道有姐兒們,我知道有閨密,但我還是不敢,對包括女性同性情誼在內的總的「同性情誼」輕易置喙。
直到我看了大名鼎鼎的《Sex and the City》。
我們漢語的俗語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電影中,都有了「四」個女人之間的姐妹情誼了哦,比一台戲所要求的三個女人,都還多出一個女人!何況四個妖精一般的女人,任挑誰的尋愛找愛的故事出來,都是精采絕倫的電視連續劇。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四個女人一場戲,大名鼎鼎的《Sex and the City》俺都見識過了,難道我還不敢聊一聊,包括女性情誼在內的同性情誼?
在「如歌」中《一組雕塑》中,我奉勸男同志諸位,別哀嘆,別抱怨,別指望這一輩子變成為異性戀的男人,搭異性戀男性霸權的順風船,跟一幫子異性戀的男人吃香的,喝辣的,我采用的角度是,身為男性,即使是男同志,也已經比女性更有夫權社會中的優勢,占盡了社會的資源。
現在,我來給你另外一個角度:就是我們社會中,司空見慣的,老美巨大都市紐約的街頭,四個女人也敢公開勾肩搭背的,同性情誼,其實和我們的同志情誼,是有千絲萬縷聯系的。我們的同志情誼,跟天然的陰陽相隔,社會的女男有別的異性戀相比,占了這個天經地義的「同性情誼」的便宜。
對女男之別,女男之隔,女男之陌生,女男之誤解,洋人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萬分無奈無賴的話是:女人來自金星,男人來自火星。
瞧著了吧,女男之間,連來自的星球都各不相同,其相隔,其相斥,何止我們人類肉眼所及的十萬八千里?這個金星火星的女男比喻,跟我們土生土長的神話傳說中,那天庭的王母娘娘,頭上的簪子一劃,出現的那道銀河天河,從此割斷隔斷了一女一男的織女牛郎,真是異曲同工啊。
所以,萬事萬物講究個細致糾察的洋人,就此,就女男之別,女男之不可理喻,女男之隔絕,女男了解之難,發明了可是不止一個兩個專屬名詞術語,比如:
性戰。號稱「不是冤家不碰頭」的女人男人怨偶,從洞房開始,就磕磕碰碰,打打鬧鬧,吵吵嚷嚷,是不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可不是一場家庭內部的戰爭麼?
性溝。大約是模仿「代溝」之類的名詞,生硬捏造出來的新詞,倒也不難理解這個新詞「性溝」的涵義。這會子,俺把老祖宗筆下,女人如何如何,男人又如何如何的「刻板印象」(Stereotype)經典搬出來,那水做的女性,和泥做的男人,女人遇到男人,可是「水洗泥,泥摻水,水泥交融」的和睦和諧和美?中間的溝壑,怕是只有一團爛稀泥來形容了。
反觀我們的同志情誼,從兩小無猜的同性情誼開始,同窗,同袍,同事,同鄉,同胞,同業,同修,這一路女跟女一路,男跟男一路,這麼同、同、同、同的同下來,哥兒倆好啊,姐妹淘啊,跟被禁止的男女大防相比,我們同志,可謂是享盡了天然自然同性情誼的福氣福分。
不過呢,俺的同志妹兒吆,也別得意洋洋太得意忘形了,別高興歡呼得太早了。
從同窗,同袍,同事,同鄉,同胞,同業,同修,這麼一路同、同、同、同的同下來,無論種族膚色,無論文化語言,我們人類同胞之間的同性情誼,因為見識相近,因為聲氣相通,有時是可以達到心心相印的地步。
女性之間的同性情誼,我們往往可以體會到,那種丟個眼風,就知道彼此心底小九九的默契。
男性之間的同性情誼,則是義薄雲天,是生死與共,是生死相托,是兄弟如手足,是兩肋插刀,是捨生取義。
而從這些在讚歌中誦詠的,在雕刻中頌揚的,在詩篇中謳歌的,這種同性情誼,到達我們心目中的,我們自己定義中的,我們想要的那種有情有慾的「同志情誼」的境界地步吶?情也情了,誼也誼了,捨生取義的時辰,同性情誼中,一起慷慨赴死的心思都有,一旦落實到我們同志追求中的那個字,那份愛,那種慾,按照「十分一定理」,十分之九的同性情誼好哥兒們,好姐們兒,都會睜大面對驚世駭俗的你,目瞪口呆的雙眼,脫口而出地,異口同聲地,不約而同地,拒絕你。
甚至一旦落實到同一間公共浴室,赤裸袒呈的時辰,知道你是同志,他連自己的裸體也不容許 你偷窺。
從同性情誼,到同志情誼,真正是應了我們最著名的同志詩人屈原老先生的經典箴言:路漫漫兮其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