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兩天還聽到一些同志朋友提起他:「我現在一看到他的名字就覺的刺眼,聽到他的新聞就生氣。」
我說:「生氣什么?」
朋友說:「生氣他在利用同志打出了名氣,然后就一腳把同志踢開。」
說真的,曹格說了什么話,我真的一點都不清楚。情況就好像羅生門,各有各的說法。曹格說他沒有說過歧視同志的話(或是,他話里并沒有歧視同志的意思),同志認為他話里帶着過橋抽板的意義。
一個同志的朋友,忽然變成了同志的敵人(不管他是不是同志,好像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常常說:當我們生氣的時候,不妨看看我們生氣背后的原因。
「原因?還看什么原因。不就是一個不知感恩的人在利用了同志后,再來一輪狂踩同志嗎?」朋友還在生氣。
對不起,我不是說外面發生什么讓我們生氣,我是說我們為什么會為了個普普通通的人(曹格也不過是千千萬萬個紅過,還很紅,不知道還能紅多久的歌手吧了),好一段時間之前,說過的一些話而生氣捉狂?
想一想,身邊看不起同志的人還少嗎?同事啦,朋友啦,家人啦,上司啦,老師啦,阿姨啦,姑媽啦,隔壁的三姑六婆等等等等都不知道有多少在歧視同志的。更不要說什么政客啦,「教育學家」啦,一代宗師啦等等等等。
多一個曹格,So What??多一個不多,生氣幹嘛?
好吧,就算曹格這番話本來就是在過橋抽板,就是要讓你們同志難看,就是要歧視同志,So What?
我們該做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所有的同志,所有支持同志的人,所有反歧視的人不要買曹格的CD,不要看曹格的演唱會就好了,生氣幹嘛?
長期的為一件事生氣,傷身也傷心啊。不快樂的,還是自己。
我真正想說的:當我們為了某個人的批評而生氣,后面帶着的意義,很可能是:我們在自卑。
「我自卑?你說我自卑?有人做錯了事,你還說是我的錯?」你可能又要捉狂了。
對不起,你聽錯了,我并沒有說是你的錯,我只是說:我們的反應很可能是因為我們自卑。自卑沒有對錯,只是一種行為態度吧了。
當有人說了一些我們覺得刺耳的話,我們就覺得生氣(而且還要生氣上好一段時候),我們就捉狂,我們就做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動作,而不是針對對方的話做出理智的應對,這往往是一種自卑的表現。
我們自卑,因為我們覺得自己比別人渺小。
所以,當別人故意坐在我們上面,無意的坐在我們上面,或是根本就沒有坐在我們上面(而我們覺的他坐在我們上面),我們便捉狂了。
不然的話,為什么我們要為了一個唱過幾首歌,連話都說不清的曹格而生氣?曹格的認同為什么那么重要?曹格不就是一個曹格嗎?曹格和走在路上說我們壞話,不說我們壞話的阿嫂有什么分別?
當然,在反歧視這個議題上,話我們還是要說的,動作我們還是要做的。可是,我們是可以不需要生氣捉狂的;生氣捉狂,很可能只是反映了我們的自卑(我還是在用「可能」這個字眼,假如你連這都覺的生氣的話,我就很肯定你是自卑了)。
所以,話可以讓別人繼續說,就好像我們也可以繼續的發聲。當我們知道當一個同志是OK的,當我們是很有自信的發聲,當我們不是潑婦罵街,我們所得到的認同是更巨大的。
下次再聽到針對同志的難聽的話時,不必生氣,不比捉狂,告訴他們,你可以理解他們的看法,可是同志不是這樣的,因為我是同志,可是我不是這樣的。
你的內在會很平和,他們卻會很驚訝,很不好意思。
最后一句話:我不認識曹格,我從來沒有聽過他的歌,可是我愿意相信他為他所說過的話所作的解釋:他并沒有看不起同志的意思,是大家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