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他曾經是一個對正課不感興趣的中學生,他說「金庸是天才、我是人才」。許多見過他的人都說,他不像一個風度翩翩的大作家,倒像個風塵僕僕的老農民。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因為布衣本色才是他人格底蘊之所在。他說他很欣賞孫中山先生的一句名言:「要立志做大事,不要立志做大官」。他的《落霞三部曲》實現了他的理想,被眾多挑剔的文學評論家譽為「當代及至近代以來歷史小說創作的最為重大收獲」。他就是我們今天所要採訪的主人公:著名「皇帝作家」──二月河。
關於二月河 |
二月河,原名凌解放,1946年生,祖籍山西、現居河南南陽,為南陽作家群代表人物。國家一級作家,河南省優秀專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貼,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1967年高中畢業,1968年入伍,在部隊歷任戰士、宣傳幹事、連副指導員。1978年轉業,1995年當選為南陽市文聯副主席。 從1984年起著手撰寫《康熙大帝》,歷時4年完成全書4卷共160餘萬字。第1卷《奪宮》,出版後引起轟動,獲1989年河南省優秀圖書獎以及1993年河南省第一屆優秀文藝成果獎。根據本書第l卷改編的14集同名電視劇於1994年在中央電視台黃金時間播出,後3卷也陸續拍攝完成。1990年至1992年,他又創作了《雍正皇帝》3卷共140餘萬字,獲1995年湖北省優秀圖書獎以及1996年河南省第二屆優秀文藝成果獎。根據本書改編的60集電視劇於1998年拍攝完成,在中央電視台播出並引起全國轟動,受到文藝界及廣大電視觀眾的好評。 在1995年10月的第三屆茅盾文學獎初評讀書班上,《雍正皇帝》在參評的120部作品中,以歷史小說的第一名入圍20部候選作品。1994至1996年,他又以驚人的速度向讀者推出了「帝王系列」第三部《乾隆皇帝》前3卷:《風華初露》、《夕照空山》、《長河落日》,共130餘萬字。 |
白曉:凌老師,作為一位對歷史有著深入研究的著名作家,我們很想知道您是如何認識和看待同志或同性戀現象的?
這不是個新鮮的話題。因為從古到今,中國的同志以及同性戀現象可以說是綿延流長,而且中國歷朝歷代對這件事和這個現象都要比國外來得更寬容些。從斷袖、分桃、龍陽、男風及至清末民初的北京八大胡同,都可以看出中國古代、近代在同性戀方面的包容和開放,當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當時的社會制度和社會風氣造成的,也因此其中的雙性戀主僕和男寵佔了絕大一部分。從歷史上看,明清時期南方比北方多一點。不過對於女性之間此類現象的記載卻幾乎沒有。
今天,許多西方國家的同性戀已經合法化了,這是他們長期以來不屈不撓努力的結果。在當代中國,由於歷史和政治的原因,同性戀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被認為是一種病態的、甚至違法的行為,普遍受到社會的譴責與歧視。改革開放以來,國門大開,東西方文化不斷交彙、融通,隨著當代文明理念的滲透以及現代醫學對同性戀做出的新的科學解釋,加之經濟大潮下人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的日趨多元,促使國人對同志及同性戀現象又回復到一種這是關乎個人隱私、是不同的性取向和生活方式,別人無須干涉的狀態。當然,不可否認當今社會依然還有不少人歧視它、詆毀它。
就我個人而言,坦誠地說,我很反感,但我不反對。因為它既沒有違法也沒有干擾到他人,因此社會就應該允許它的存在。世界這麼大,怎能用一種生活形態來界定是與非、好與壞呢?借用一句不太恰當的俗語形容:「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世界這麼大,就應該有各種各樣的鳥在林中飛翔。
白曉:凌老師,絕大多數人認識和喜歡您是因為您的《落霞三部曲》,但我知道您對紅學也是有研究的,寫過不少見解獨到、頗有影響的論文,而且您的三部曲好像跟紅學也有一定淵源吧?那您對王蒙老師提出的「曹雪芹可能是同性戀」的觀點怎麼看呢?
你了解的夠清楚啊!我創作《康熙皇帝》的想法正是在一次紅學討論會上受到啟發而萌生的。王蒙老師關於「曹雪芹可能是同性戀」的提法,我是不認同的,我從沒有在史料中看到過有關曹雪芹可能是同性戀的任何記載和描述,我們不能僅憑《紅樓夢》中有關同性戀的描寫就去揣測作者的性取向,因為一部真正偉大的文學作品就是要把社會的方方面面真實地、藝術地、生動地的展示出來。
看過我作品的人應該知道,《康熙皇帝》中幾乎沒有出現過一點有關同性戀的描寫,但在《雍正皇帝》和《乾隆皇帝》中則有。比如在《雍正皇帝》中,一位格格就曾向雍正哭訴她的煩惱,因為她發現自己的丈夫是一個同性戀。不過雍正也沒辦法,只能讓她先委屈著,因為當時她的丈夫正在前線帶兵打仗。從這我們能看到同性戀不僅自古有之,皇親國戚中更是不乏其人。而且同性戀中不僅僅有地位低下的主僕、男寵,委婉多愁的書生、秀才,也有格格丈夫這樣帶兵打仗的英雄驍將。
白曉:凌老師,作為一位作家,您是否關注過《霸王別姬》和《斷背山》這兩部具有世界影響的同性戀作品呢?
《斷背山》我沒有看過。《霸王別姬》我個人認為它不是一部直接講述或描寫同性戀的作品,劇中主人公程蝶衣是一位京劇男旦演員,他在長期的角色塑造過程中,由於對藝術、對角色投入的太深太專注,因此影響到了其自身的心理狀態而導致性取向的改變。我不太清楚這種情況是否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同性戀,我對這樣的現象沒有什麼了解和研究。
白曉:其實這正是同性戀的一種形成原因和體現,在科學上被稱為境遇性同性戀。凌老師,那您覺得在今天,同性戀的生存狀態還需要有些改變嗎?
當然需要改變。適當的推動社會對同性戀的理解和認知還是非常必要的,我們大家都應該對同志以及同性戀現象表現的更寬容一些,即使你覺得它惡心,你也不應該去歧視它,詆毀它,因為它是社會形態的一種,生活方式的一種,它也關乎著我們和諧社會的建設,而和諧社會的標誌就是整個社會方方面面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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