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是狂放或內斂,在楊凡的鏡頭下,他們都是情欲的奴隸,一旦脫下了外表的矜持或制服的約束,他們只能在欲望的宮殿裡行走。
一位是不修篇幅,頹廢至極,卻又及風流放蕩的SHO;一位則是永遠一襲剪裁合身的筆挺警服,會讓男生女生都齊聲一歎的帥哥吳嘉龍。
然而不管是狂放或內斂,在楊凡的鏡頭下,他們都是情欲的奴隸,一旦脫下了外表的矜持或制服的約束,他們只能在欲望的宮殿裡行走。
是的,行走就是《桃色》最獨特的美學韻味。
電影中,吳嘉龍的主戲就是巡街,從太子道走到小暗巷,從石梯走上木頭梯,眼神從直視、斜視到仰視,不必講任何話,他的困惑與尋覓,都已如他的腳步聲那樣清楚鮮明。
電影中,章小蕙飾演的美麗,也同樣以曼妙的身影在行走,她要工作,她在等待,她在尋覓,一個男人,一個讓她眼神不忍離去的俊美警察。
因為吳嘉龍一路在行走,所以你彷彿看見了《阿飛正傳》裡的劉德華警官,每天規規矩矩地走遍暗夜小巷,在慘白的燈光下簽寫著警察巡邏本,在黑夜裡,呢喃著自己毫無頭緒的愛情嚮往。
因為章小蕙一直在行走,所以你彷彿看見了《花樣年華》裡的張曼玉以最綽約的風姿慢步輕挪,風華與時代,很難找到貼切的形容詞,然而看著她款擺的身軀,你就看到了一個走過歷史的倩影。
楊凡的電影,美學才是重點,劇情都不會太複雜,《桃色》卻是一定要到最後一個鏡頭,你才能拼組出如夢初醒的真正故事。
影片講述章小蕙飾演的地產經紀美麗遇上松阪慶子飾演的日本貴婦,並穿插河莉秀飾演年輕的松阪慶子,三位不同世代的美女卻與吳嘉龍飾演的癡情警察,產生了一段糾結複雜的五角關係。
找到了章小蕙、松阪慶子及河莉秀三位女星同片飆戲,令人心驚肉跳的情欲戲從開拍的那一剎那就已成了註冊商標。
折磨是扯心撕肺的痛,然而折磨也會帶給當事人一種莫名的喜悅。而電影中最吊詭的還是性別的轉變與糾纏。
然後呢?沒有了,沒有然後了。
然後,就是章小蕙伸腳把門關上,關掉了門外的欲望蠕動,轉身向內,再冷冷地對著SHO說:「把衣服穿起來,走了吧!」
利害的女人都懂得如何折磨男人。
折磨是扯心撕肺的痛,然而折磨也會帶給當事人一種莫名的喜悅,電影中反覆出現的:「SM是什麼?就是Pleasure in Pain(痛苦的喜悅)。」對照著這一種不用皮鞭,不用鐵鍊,也可以把電影中情人相互折磨到鮮血淋離的主題,有如一把利箭直接穿進觀眾期待的心靈中。
楊凡把《桃色》歸類為他的「崑曲三部曲」系列電影的第三部,可是全片無一曲崑曲,只有在電影終了前才加上了劇作家湯顯祖在《牡丹亭》題詞上所寫的一段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其中,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以做為本片男女主角的內心矛盾源頭的註解,更可用來解釋何以曠男怨女最後聚集在那個時空中的的特殊邏輯。
然而,電影中最吊詭的還是性別的轉變與糾纏,《桃色》中的松阪慶子及河莉秀都為了愛一個男人去變了性,這意謂著她們之前本是男兒郎,卻因欲望不滿足,所以引刀成一快,成為女嬌娥,從同性戀,變成了異性戀,只為能夠生死交纏。
然而,松阪也不忘疼惜章小蕙,那又是蕾絲邊的異色情,可是本來都愛女性愛慕的SHO,卻會直接剝下了吳嘉龍警官的制服,又咬又啃,然而本是章小蕙愛的制服員警吳嘉龍不但不抗拒,竟然又呻吟了起來。
可以是同性戀,可以是異性戀,妖嬌的可能貨真價實的妙女郎,卻也曾經是血脈賁張的男兒郎。
交響互鳴的男女/女女/男男關係,讓《桃色》在癡情男女的情欲光譜上佔據了一頁說也說不清的曖昧色環。
《桃色》得能膺選為本屆《聲影紀事》影展的開幕片,情色不是重點,音樂才是靈魂。
楊凡請來作曲家Surender Sodhi譜就了南洋風情的曲風,不時可以聽聞夾著印度教和回教的人聲吟唱,環繞奔揚的異國色彩正巧呼應了電影的異色風華。
知名歌手潘迪華演唱的《我要你》和浪漫多情的《梭羅河》更是相互拔河,呼應了楊凡導演追尋失落的香港五0年代風華的努力。
相關文章
fridae對話
楊凡:給情欲電影藝術的尊嚴
公映訊息
《聲影紀事─台灣及華語電影音樂情旅》影展
http://www.twfilm.org/companionship/index.html
《遊園驚夢》放映日期
台北: 8月12日(五)19:30及22:00;8月20日(六)22:00
高雄: 9月9日(五)19:00
桃園: 9月1日(四)18:30
http://www.twfilm.org/companionship/films.html
本文全文《20050802:桃色男女煞》,原載:http://blog.webs-tv.net/tonyblue/article/344800
讀者回應
搶先發表第一個回應吧!
請先登入再使用此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