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时当然耳的甜甜蜜蜜,天天连体婴似的,你眼望我眼,深情款款:「我有三大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同为梁上燕,岁岁长相见。」肉麻当有趣。
所以当女人在床上优雅地喝著她的卡布其诺时,她的男人却痛得在地上打滚翻腾嚎啕大叫。
於是有那么一天,女人甲又要生啦,但可怪的是叫痛喊苦的不是伊的丈夫,而是邻村的那名精壮小子。真要命!
后来这样的例子屡见不鲜,连仁慈的上帝也为男女间情事的道德沦亡发怒了,於是下了一道圣旨:「女人生产的痛由她自个儿承担,我眼不见为净也。」
说这个故事,当然不是要贬损尊贵的女性,暗讽她们天性淫荡,常红杏出墙,与情夫暗度陈仓。
俺只是为了带出本周的主题──「痛」(也顺便凑凑字数,编辑大爷有怪莫怪)。
有说女人生产时那种破骨开肉,血流成河的痛是人生十痛之首(第二痛是那可畏的牙痛,曾受此苦的唐辛子举脚赞成)。
但心理上的痛自然与生理上的痛有所不同,但一样的是无比折腾。
这当中,情变时的凄惨苦痛肯定名列前三名吧?
相爱时当然耳的甜甜蜜蜜,天天连体婴似的,你眼望我眼,深情款款:「我有三大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同为梁上燕,岁岁长相见。」肉麻当有趣。
到后来情海翻波,爱河暗涌,男人下帷求去。那时真正的磨难痛苦才到来。
到底情变有多痛,谁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甲十年淡如水的爱情突变的伤,恐怕还抵不上乙那三天狂恋后的悲恸。
所以俺最怕别人扮先知,大言不惭地说:「我深深地了解你此刻的伤痛」,你懂个啥?
歌儿都这么唱:「你又不是我,怎知我痛?」
女人可以煞有介事,喋喋不休地:「生孩子很痛很痛的呀!」
你我只是呆呆地看著她:「是吗?好可怜呀。」
伊们在描声绘影如泣如诉地说,我们也只有那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只觉得她把生命的起源说得那么悲烈惨酷而感到黯然神伤。
针还没刺到肉,怎知痛呢?
都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爬树也。
於是身旁金兰姐妹们忙不迭地赔上一把同情泪,以显出伊们姐妹情深。
而心肝坏,爱落井下石的则一旁冷笑曰:「哈,报应呀。都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爬树也。」
俺这等歹命人,受了伤从不敢大嚷大叫,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静悄悄地躲到一旁去舔自己的伤口。
男人变心了,流再多的眼泪,做太多的手势也是枉然,留下那么一点力气诅咒报复和养伤吧。
俺脑中充斥太多损人不利己的计谋,所以常头痛;爱说人闲话及诅咒臭男人,所以常嘴痛。
但所谓的心痛,好像只有那么一次(性痛倒不少,都怪那两元一支的非洲KY)。
那是什么滋味呢?可以说是五味杂陈吧。
好像让千斤大石重重压在胸口,五内崩裂,令人有一种无名的毒辣的窒息感,好辛苦好辛苦;又好像身体里的某一些东西给抽离了,五内俱空,整个人只是一个不著陆的虚体,在早已不属於你的世界里晃晃荡荡,只等下一阵来的千年悲风把你卷走,好难过好难过。
但还好,日月如梭,时光飞逝,此痛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再巨大的苦难都会过去的。
有那么一天,你摸摸自己的心口,那以为早已僵立了的心脏原来还一直砰砰砰的跳著,从未遗弃过你。
那当初认定会要了你的命的创伤,终於愈合了,结成了一个厚厚的痂,那是你真正让爱火燃烧过的证明,你也从此有了一颗更经得起煎熬受得起伤痛的心了。
曾经以为你的心是为他而跳,没有他你活不下去。
事过境迁后,才发现没有他你活不下去的事物有好多好多:清风、朗月、健康、金钱、夏宇的诗、张爱玲的散文、奥桑的新派同志电影、穿上超低腰的俊男、星期天下午慵懒躺在床上看书的那一段悠闲时光……数到一百,怎么就没有他的名字?
过去了,终於过去了。
如果你此刻正在承受那撕心裂骨的痛,请你撑那么一会吧。
就那么一会,然后一切都会过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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