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逛街時,見到D﹠G那超低腰牛仔褲,拿起來,眼睛發光,但見到那價錢後,就萬念俱灰地放下來。未幾,卻見一批乳臭未乾日本基仔提著一包包的戰利品,豪氣地走了出去,真是同基不同命。
於是快快拿了枝筆運算一番──每月收入XX,每月吃飯打油房租買這買那耗去XX,左算算,右算算,那數目出來了。
驚。再算一遍。
是真的。驚。冷汗。
俺的退休年齡原來是82歲。
到了60歲,風燭殘年,江郎才盡,肚子裡再也擠不出什麼墨水,也沒有人再有興趣看俺那皺皺巴巴的肚臍眼,戴著一副老花眼晴的唐辛子也許 要到垃圾堆裡拾荒(主題歌:蘇芮的《一樣的月光》),或者到夜市場裡賣肉粽(主題歌:鄧麗君的《燒肉粽》)。
三十年來,滄海桑田,人事全非的劇烈變遷,唯一的不變就是俺依然貧清如昨,空洞孤絕寒氣逼人地活著。上天要對俺這些年來在《肚臍眼文集》裡犯下的口孽來個秋後算賬,所以垂垂老去之年也要頒發一個「全霉大獎」給唐辛子。
這個理財表下還有幾行字──若要脫離入不敷出的拮据生活,就請即刻加入我們的行業──XX保險,讓你重新找到人生的動力……混蛋@#*﹪﹠☆。
唐辛子這些年來賣文為生,薪金微薄,月月捉襟見肘,寒酸不堪。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減少兩分書卷氣,添多四分銅臭味。心裡頭永恆的有淡泊和拜金兩個主義,壁疊分明但又相互廝拼中。
多年來駕的是百年老車,一上路時百聲交雜,各機械靈件生死懸於一線痛苦呻吟,向俺做出最激烈的有聲抗議,苟延殘喘地讓俺駛著上路。
雖說生活的真正美學是粗茶淡飯吃得飽,粗布棉衣穿到老,但偶爾俺也想當個「魚翅撈飯,道德空泛」的人。
在日本逛街時,見到D﹠G那超低腰牛仔褲,拿起來,眼睛發光,但見到那價錢後,就萬念俱灰地放下來。
未幾,卻見一批乳臭未乾日本基仔提著一包包的戰利品,豪氣地走了出去,真是同基不同命。
基友阿桑獻計說:「你不是常收到許 多歐美糟老頭的郵件,就讓他們包一包吧!」俺霎時心動,想到可以免費飛到歐美一遊,到名牌店裡大肆採購,然後像風月俏佳人一樣,大包小包的走在比華利大道上,多有貴氣……
吃過愛情的苦處,但是金錢好像沒有給俺帶來什麼麻煩,所以下定決心,要好好拜金。
見基友甲到五星級酒店裡花上兩百大元,在裡頭那裝璜華麗氣派萬千的意大利餐 館裡吃自助晚餐 ,還晒命地說:「那鮮蠔甜美多汁,我吃了十多只。」,俺那臉上是皮笑肉不笑:「是嗎?真羨慕。」
哼,鬼唔望你食到肚痾,痾足三日三夜,痾到不似人形,哈哈,大快人心。
見基友乙一百大元一件名牌T恤,還頻呼:「這個牌子這個價錢,真便宜,好值得。」,那心就在淌血,暗中咒他待會兒吃雲吞麵時,打翻碟子,讓那黑黑的濃稠最重要的是洗不掉的黑醬油濺了一身,哈哈,人間至樂。
別人三十有幾,八字生得好的貴基住的是高級共管公寓,千多兩千方呎,雲石地板,水晶吊燈,奧林匹克標準呎吋泳池,鄰居是律師、醫生、明星藝人、某高官顯要的二奶。
三十有幾,出世時群鴉亂鳴,烏雲蓋頂的賤基住的是廉價組屋,八百方尺已是極限,屋裡只有日光燈,鄰居是泥水佬老黃、賣雞飯的茂叔、賣翻版DVD的Simon、黃進財包下金屋藏嬌的越南新娘。
那泳池的呎吋也是迷你型的,地產大王的太太見了也許 會說:「啊,這個小小的泳池,剛好適合家裡的多利。」那頭穿上G牌夏裝的貴婦狗。
基友阿桑獻計說:「你不是常收到許 多歐美糟老頭的郵件,就讓他們包一包吧!」
俺霎時心動,想到可以免費飛到歐美一遊,到名牌店裡大肆採購,然後像風月俏佳人一樣,大包小包的走在比華利大道上,穿上禮服到法國餐 廳吃鵝肝醬,然後到歌劇院裡看歌聲魅影,多有貴氣……
但想到晚上回到家後,就得對住一副比俺阿公的臉還要皺的驅體,那摸上去塌軟無勁的肌肉,俺還得吻他舔他……不行不行,再窮也不能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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