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空少好朋友,因為工作的關係,飛來雪梨兩天。週五晚上,身為東道主的我,就得帶到去Midnight Shift走一走。剛進去沒多久,就看到一個很陌生的面孔。陌生的面孔,代表著不是本地人,可能是觀光客,或者是跟我朋友一樣,來工作幾天,就飛走了!從他的一舉一動和他的長相,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確定,他應該是日本人。雖然他的膚色黑得像非洲人一樣,可是身為亞洲人的我們,就是有一種天生的能力可以判斷誰是日本人,韓國人,或者是中國人(不管是中國、台灣、香港,還是新加坡、馬來西亞華人)。
因為他是新貨(如果每個週末都去Shift,總會遇到熟悉的面孔。可能我們彼此都未曾打過招呼,但因為在Shift看過不下百遍了,所以會記得那些人。所以一有陌生的面孔,我們都說又有新貨到了。),所以的確是有多看他幾眼;也因為他是新貨,所以那時候的他,身邊黏著一個外國人。看的出來那個外國人很喜歡V君,也因為「先入為主」的驅使下,我大膽的假設V君也應該是喜歡西方人的。
過沒多久,我朋友Eddie(那個空少朋友)也向我提起了V君,覺得V君還不錯看。我不能說Eddie沒有眼光,因為有180 cm那麼高,有點偏瘦但又有點Muscle的V君,再加上他的穿著品味,如果他不要那麼黑到有點嚇人,或者對我調一點情的話,我應該也是會喜歡他的。
從第一眼看到V君,到Eddie跟我提起他,也有半小時久了,而他還是跟那個外國人聊著天,所以我跟Eddie都還滿確定了,他應該又是另一個吃西菜,條件還不錯的亞洲人了。就在我們慢慢失去了興趣討論V君的時候,就在我們開始要把焦點挪到其他人身上時,V君忽然空出來了。那個外國人不見了,而且好像是不會回來了。而在Eddie的話題轉移之下,我們又把焦點挪回了V君的身上。
畢竟不應該為了一顆老鼠屎,就壞了一鍋粥。所以冒著V君可能只喜歡西方人的危險之下,Eddie還是想認識他。通常呢,我是不太敢去幫朋友牽線的人。但是不知道那天是怎麼了,可能是因為我跟Eddie說過只能陪他到凌晨一點,我就必須先回去了,畢竟我早上六點就得去工作了。再加上V君無時無刻也是朝著我們這個方面看過來,所以可以很確定的一點是,他不是喜歡Eddie,就是喜歡我囉!
再不到二十分鐘,我就得離開了。並不希望留Eddie自己一個人在那邊,所以我心想,如果我幫Eddie過去跟V君搭訕,起碼我離開之後,Eddie也可以跟V君聊天。當然內心深處的我,也是想探測一下,到底V君是喜歡誰的。
我一手拉著Eddie,一邊跟V君打聲招呼,自我介紹,也把Eddie介紹給了V君。看著他們稍微有聊著天了,我想V君應該是有喜歡Eddie的。再看看時間,如果我再不走,就趕不上最後一班火車了。向Eddie道別之後,我也順道跟V君揮揮手,意會我要先走了。沒想到他忽然靠了過來,問了我:「Where are you going?」。短短的四個字,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但第六感告訴我V君~好像不希望我走,從他的語氣,從他的眼神。我短短的說了一個字:「Home」。V君說他以為我也是觀光客,我笑了笑,說我住在這裡。再度意會了一次我先走了,還有跟其他認識的朋友道別之後我就離開了。
在朝著車站走去的路上,我一直想著V君問我:「Where are you going?」的表情。難道他喜歡我,可是Eddie喜歡V君,我並不想讓Eddie吃醋。但是如果V君並不喜歡Eddie,只喜歡我,那我應該不算會對不起Eddie吧!明明說對V君沒什麼感覺的我,為什麼海腦裡一直是他的身影呢?
我發誓我有慢跑,甚至到車站時,是有點喘不過氣的,我還是錯過了最後一班火車。雖然有一小時一班的夜間公車可以回去,所以~我可以選擇在車站那邊等個一小時,然後抱著V君的疑問,永遠得不到答案。還是走個十五分鐘回去Shift,跟他們說我錯過了火車。我選擇了回Shift去,我並沒有特別走得快,但回Shift的路上卻比我有點慢跑去車站的方向來得快,不知道是我看錯了時間,還是我期待著可以再看見他。
雖然我是真的錯過了火車,但深怕其他朋友發現我臉上那絲毫的喜悅,所以我假裝很生氣的再度進去了Shift裡面,也假裝很生氣的對Eddie說:「都是你的錯……」。我又看到了V君,他還是坐在同一個位子,而Eddie不知道逛到哪裡去了。V君似乎沒有特別高興看到我回來了,不過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因為接下來的一切就足以證明了我的判斷。
V君在日本的D&G工作,他身上從衣服褲子到所有配件,全部都是D&G的。我承認這一點是有讓他加分不少,畢竟D&G是我最喜歡的品牌之一,但是他們的東西貴得嚇人,我能擁有的也只是它的一些內衣、內褲,而且是在折扣的時候,我可以接受的價格範圍內。他只不過來雪梨一週,下週一早上就回日本去了。
為什麼我那麼肯定他喜歡我呢?!因為在聊天的過程他無時無刻就喜歡用手推我的頭,感覺就像兩小無猜的情侶在打情罵俏似的。Eddie也看到了,他可能知道了V君喜歡我,所以也就放棄了繼續往V君身上下功 夫。但我還是不敢去承認喜歡V君這件事,總覺得對Eddie有點不好意思。如果一個人同時喜歡上我跟我的好朋友,而我的好朋友也喜歡他,那我一定會假裝我不喜歡那個人,好讓我的朋友可以跟那個人幹嘛的。
那時候Kuri(我一個日本朋友)也在那邊,後來大部分的時候都是Kuri跟V君在聊天。畢竟他們兩個比較容易溝通,V君的英文程度也不算太好。我跟Eddie一度開玩笑的認為,V君可能喜歡Kuri吧。過沒多久,V君說要回飯店去了,而Kuri竟然說,怕他回去的路上危險,所以他會陪他回飯店去,再回來Shift。我跟Eddie也打算回去了,所以也沒有V君的電話,而從原本以為他是喜歡我的,到發現原來是我想太多了,我們跟Kuri和V君道別後就離開了。
離開後,我跟Eddie一直很驚訝的在討論著,V君怎麼可能會喜歡上Kuri呢?也因為有點化解開了,所以我也跟Eddie提到,我一度以為V君在喜歡我的事情。Eddie說他也注意到了,不過結局確是令我們兩個都傻眼的。喔對了,V君是有問到我明天晚上還會不會來Shift這件事,我說因為週日一早就得工作了,所以明天並沒有打算去。
Eddie雖然是週日下午才會飛回香港,但可能有點累,所以週六晚上他也沒有去Shift。而週六工作了一整天的我累得快不行了,雖然一度想到是否該去Shift找V君,可是Eddie並沒有要去,而隔天一早又得工作,所以我還是放棄了。
週日下午在雪梨剛好有一場同志的活動(Fair Day,類似同志的園遊會),很多朋友都會去,下班後的我也打算就直接過去了。原本以為十二點就可以下班了,沒想到那天格外的忙,一直被拖到四點才有機會走人。在這之間,我的手機響過很多次,都是朋友打來問我怎麼還沒到,可是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回電話。
下班之後,匆匆忙忙的換了衣服,就去坐公車了。在公車上,我一一的回了電話,跟朋友們說我在路上了。可是有兩個未接電話是沒有號碼的,通常我都會假設是媽媽打給我的(可能是國際轉碼的關係,通常媽媽從台灣打給我都不會有顯示任何號碼)。正當我在想著這件事時,我的手機又響了,一樣沒有顯示號碼,想說媽媽應該有什麼急事跟我說,不然不會打給我那麼多次。我照以往的慣例用「喂」替代了「Hello」,而傳來的確是「Hello」而不是「喂」。這個陌生的聲音我真的不知道是誰,直到他表明了他是V君。
我真的超驚訝的,驚訝的程度真的可以在有生以來的驚訝排行榜前三名了。V君說了,他從Kuri那邊得到我的電話,昨晚他一直期待會在Shift看到我,可是我卻沒有出現。他還問了我會不會去Fair Day,我說了正在路上,所以約好了在那邊碰面。果然沒錯,他跟本就沒有喜歡Kuri,只不過從他那邊要到了我的電話。而我的第六感也是對了,這通電話,足足可以證明他是有多喜歡我的了。
通常如果A想透過B要C的電話,那B基於禮貌上應該知會一聲C的。因為或許 C不想給A他的電話,就算他願意給,起碼C也有心理準備A會打來。Kuri根本就沒有問過我(即使我跟Kuri的友情並沒有好到他有多瞭解我),不過剎那間,我是喜歡這個驚喜的。
仍然還在公車的路上,我撥了通電話給Kuri,問他是不是給了V君我的電話。他認為說,我應該是不會介意的,所以他就直接給了V君了。我並不太明白Kuri這句話的意思,但因為他等一下會先跟V君碰面,V君在雪梨並沒有電話,所以待會我必須打給Kuri來找到V君。就這樣的,我帶著期待又緊張的心情,往Fair Day場地的路上接近著。而因為塞車的緣故(或許 多少也有一點期待的成份在,所以感覺時間過得很慢),原本二十分鐘的車程,將近四十分鐘才到了那邊。而在車上的時候,我又興奮的多撥了幾通電話,告訴我所有的好朋友,V君也在那邊……。
很多朋友看了之後,一致認為他怎麼那麼黑……。雖然沒有一個朋友稱讚他的,但或許 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我卻為他著了迷。他跟一群日本人在一起,Kuri也在那邊,我猜想那些日本人都是Kuri的朋友吧!V君是跟一個女生朋友一起來雪梨玩的,他們住在飯店的同一個房間(這點解釋了,為何我並沒有跟他回飯店)。
V君對我的態度有點奇怪,或許 是因為尷尬吧,畢竟這只是我們第二次見面,而在電話裡頭談話的內容,已經算是一種告白了吧!說真的,不只我朋友這麼認為,連我這一次看到他,多多少少也有點傻眼。他真的是太黑了,畢竟第一次見到他在Shift裡面,看起來沒那麼黑(Bar裡面燈光本來就比較暗些)。可是,我還是很高興看到他,但也是有點羞澀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畢竟大概十個人左右的一群人,除了我之外,都是日本人。雖然我有在學日語,但是他們談話的內容,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後來才瞭解為何他對我的態度怪怪的,原來他聽說我是個Slut。他用那有點失望,又有點生氣的語氣問著我:「I heard you always sleep around……」。我愣住了,站在我前面這個日本人,才認識我兩天,到底是哪裡聽到的呢?到底是誰這麼亂造謠言的呢?我不是個Slut……起碼我自己不這麼覺得。
我曾經懷疑是Kuri說的,畢竟我和V君共同認識的人就是他了。但我想不出任合理由Kuri會這樣說我,不過畢竟在雪梨這個同志圈,大家都是這樣以訛傳訛的。那些不太怎麼認識我,但又常常會在同志聚集場合碰到面的,如果十個裡面有九個都說我是Slut,我也不會太驚訝的。到了這邊,我才明白了Kuri那句話的意思。Kuri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的電話給了V君,因為他覺得我並不會介意……原來連Kuri也都覺得我是個Slut。
離開了Fair Day場地(Victoria Park)之後,在Newtown離那不遠的地方Bank Hotel(在澳洲,通常Bar都會取名為Hotel,因為澳洲政府規定所有的Bar都必須在樓上提供一些房間,給那些喝得酒醉,沒有辦法安全回去的人,暫時的住宿。這是我之前在上Responsible Service of Alcohol課程的老師說的),有一場正式的 Fair Day After Party。我跟著這一群日本人去了,因為裡面真的太擠了,後來大部分的人就有點散開了,只剩我跟Kuri、A君還有和他一起來雪梨的那位女生朋友四個人在一起。V君算高的,大概有180吧,或許 是我有點矮吧,靠在他胸膛的位子剛剛好。在那擁擠的酒吧,趁著Kuri跟那位女生聊天的時候,我時時刻刻的依偎在V君的身旁,雖然他右手拿著Corona,但手左總是環抱著我,那總感覺真的很好。
大概晚上八點多了,也或許 受不了裡面的吵雜,Kuri提議一起去吃飯。我們四個人一起來到了一間不怎麼顯眼的泰國餐 廳。那天晚上,Newtown到處都是人,只要是有空位的餐 廳,也就不多做選擇了(果然沒錯,雖然價格不算貴,也不怎麼好吃)。雖然只剩我們四個人,但是情況並沒有太大變化,大部分的時候他們三個還是在日語交談時間。但不一樣的是,人少了,少了其他不怎麼熟的朋友,也少了那份尷尬,那份我一直望著V君,一直在飯桌下偷牽他的手的尷尬。
很不願意去想像明天一早V君就要回日本的事實,而其實隔天一早我也必須很早就起床,大概在大半年前,就訂好了一起跟朋友去黃金海岸(Gold Coast)的機票,也是一大早的班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跳著,甚至當我認真的停下腳步,看著手錶時,它真的跳得比平常還快。好希望我可以跟他有一點點獨處的時間,但是如果就這樣丟下了他的女生朋友似乎也不太好。十點多了,如果我現在就回去,扣掉路程,整理行李的時間,或許 還可以睡個四個多小時吧!昨天很晚才入睡,今天一早就上了六點的班,四點下了班。整整十個小時忙碌的工作,到了Fair Day場地又走了一個晚上,我真的很累,比誰都還來得累。
有人提議了去喝咖啡,或許 是我,還是Kuri,但我是馬上就贊成的了。過不了多久,就可能再也看不到他,少睡個一兩個小時,又能損失多少呢!
在咖啡店內,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畢竟去了酒吧,吃完飯,喝完咖啡,還能有什麼藉口了呢?再說,十二點初那班火車是最後一班了。我一直靠在他的肩膀上,很享受著這最後一刻擁有他的感覺,另一方面,也真的累了,只要周圍三秒鐘沒有任何談笑聲,我應該就睡著了。
之後他們陪我走到了Newtown的車站,終於我跟V君有了一小片刻的獨處。說了一些祝福,告別的話之後,忘記是我先親了他,還是他先主動了,總之,我們親吻了。就在Newtown火車站前,偶爾還有行人走過的情況下,我跟V君像觸電似的親吻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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