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米查姆 Matthew Mitcham |
生日:1988年3月2日 身高:175cm 体重:67kg 出生地:布里斯班 运动项目:跳水 荣誉:2008年美国跳水大奖赛男子10米台冠军。2008年北京奥运会男子10米台冠军。 |
【不堪回首】
吸毒影响他的前程
这是一个澳大利亚春天的清晨,不过天公并不作美。悉尼奥林匹克游泳馆外面,狂风大作,雨滴肆意飘洒。很多悉尼人还躺在温暖的被窝中,马修却别无选择。每一天,他都是在清晨5点起床,一个小时后,他将开始一天的训练。
《布里斯班时报》记者见到马修的时候,发现这个大男孩清秀的脸庞上有模糊的胡子茬儿。伦敦奥运会结束不久,马修已经恢复训练了,「我本来打算伦敦奥运会后退役,但很多事情发生了……」
伦敦奥运会上,作为男子10米台卫冕冠军,他未能闯进决赛。评论员对他嘴下留德,认为伤病摧毁了这个24岁的天才。伤病只是为公众熟知的原因,真正的内情是毒品和抑郁症一直折磨着这个年轻人。
他的身心被伤痛和自尊心摧毁了,转向求助于甲基苯丙胺——这是一种让人成瘾的物质,俗称「冰毒」。早上训练之前和午餐时间,他会躲在车里悄悄吸食。他蒙蔽了所有人,包括他的教练丶领队以及男朋友。
马修坦言,毒品成了他逃避现实的工具,「因为各种各样的伤痛,它闯进了我的生活。它让我感觉非常棒,但从心底也愈发感觉到失落。没有人怀疑我,我隐藏得非常好,但我越来越害怕,因为渐渐失去了控制。我总是对自己说『要尽快终止这一切』,但没那么容易,而奥运会越来越近了。」
【叛逆少年】
抑郁折磨离家出走
马修诞生时,他的父母刚刚成年。他的母亲薇薇安·米查姆18岁,而他的生父格雷格21岁。
他太年轻了,还没有想好怎么去做父亲。他抛弃了儿子。「我从未有过爸爸,我并不想念他。妈妈和外公对我足够了。」马修曾如此谈论自己的生父。不过,20年后,当他们父子相见时,马修将父亲描述成一个「我所见过的最可爱丶最接地气的人」。
薇薇安带着儿子在布里斯班长大。他们生活窘迫,马修六岁时他们曾经被断电长达半年时间。不过,他并不介意这些,认为童年是人生中最愉快的一段时光。
但母亲的情绪成了马修的噩梦。后来,薇薇安被诊断出患有亚斯伯格症(一种神经性疾病)。「那个时候真是难为马修了。如果我早点得到诊治,我们就会搞明白,我为什么需要安静的环境。」薇薇安说。
大约九岁的时候,马修开始怀疑自己是一个同性恋。他曾经与这种念头做过斗争。但这并没有效果。等到他15岁时,薇薇安在儿子的电脑上发现了端倪。
马修决定向同学们坦白这个现实,「是的,我是同性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将剥夺他们对我指指点点的乐趣。」
此外,他还受到抑郁症的折磨。14岁的时候,他开始离家出走。由于从事运动,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在假身份证的掩护下,他流连于同性恋俱乐部,时常跳舞到天亮。遇到心仪的男孩,他也会跟他们一起回家。这个时候,他开始吸食大麻,并伴有自残行为。
【一夜成名】
北京奥运夺走金牌
跳水是他逃避现实的另一种手段。他走上跳水之路出于偶然。从8岁开始,马修就是一个蹦床运动员。他11岁时,一个跳水教练发现了他。最开始的时候,马修是跳水和蹦床兼顾。渐渐地,他吃不消了。当时,蹦床尚未成为奥运项目,于是马修选择了跳水。
不多时,他的天赋很快显露出来。14岁那年,他包揽了全国比赛的1米板丶3米板和10米台的冠军。
这时候,他与颇为严厉的中国教练童辉相遇了。如今,童辉仍然是澳大利亚跳水队的主教练,不过在公开场合他避讳谈论马修。
马修在自传中第一次披露了他与童辉的交恶。童辉更注重于矫正队员的缺陷,而马修更渴望得到的是赞美。2006年,在常熟举行的世界杯上两人言语上发生冲突。马修被禁止参加当年在马来西亚举行的世界青年锦标赛。
返回布里斯班后,盛怒之下的马修做出了离队的决定。他买了一张机票飞往悉尼。他在夜总会里结识了高大丶帅气的弗莱切,两人成了同性伴侣。
整整半年时间,他除了参加Party,什么都不干。墨西哥籍跳水教练索伯里诺的短信改变了马修的人生。「马修,如果你想重新开始跳水生涯,我的队里有你的一个位置。」索伯里诺唤回了马修对跳水的热情。
索伯里诺欣赏马修身上的艺术家特质,「他是一个非常个性的人,艺术气息十足。他是同性恋者,非常前卫,这是我之所以喜欢他的原因。当你是个艺术家时,你的个性会与传统观念背离。」
索伯里诺眼光独到,后面的故事中国体育迷耳熟能详。北京奥运会,马修最后一跳逆转周吕鑫,打碎了中国跳水队本土包揽8金的美梦。
【走出泥泞】
戒毒成功找回动力
北京奥运会的成功,给马修带来的除了荣耀,还有另一层的痛苦。「接下来的四年,我知道自己不能复制(北京奥运会的成功)。」马修说。
伤病是他无法复制成功的关键。他的腹部出现了长达10厘米的撕裂。「这是一种可怕的伤害。他不能咳嗽,也不能笑。恢复将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索伯里诺解释了弟子伤病。
失落感是马修重新走上吸毒道路的关键,「即使我觉得自己像狗屎一样,但也会更快乐一些。」去年夏天,当他来参加上海世锦赛时,躲避媒体丶行为古怪。
索伯里诺并不了解详情,「他是一个性格乖戾的队员,有些神经质,所以我会离他远远的。我认为这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没想到后面还隐藏着一系列的问题。」当马修在他面前吐露实情时,索伯里诺惊呆了。
马修的男友弗莱切早一步知道了这些内情。他私下里对马修进行尿检测试,以避免在兴奋剂检测时出现丑闻。实际上,冰毒并不属于兴奋剂,它只会毁坏运动员的机能并不会帮助他们提高成绩。
他的经纪人沃森开始谘询相关顾问,帮助马修安排入住康复中心。薇薇安为了鼓励儿子,也立下誓言,「如果你去戒毒所,我会停止喝酒。」薇薇安与他的儿子一样有抑郁症,并曾试图自杀。如今,她已经14个月没有碰过酒精了。
2011年9月和10月,马修在南太平洋海边的一家私人海滩度过了戒毒的时光。如今,马修已经彻底摆脱了冰毒带来的困扰。「现在这个阶段,我真的好了。」马修说。沃森也给了肯定的答覆,「如果他不是100%康复的话,我是不会允许这本书出版的。」
走出了困惑之后,马修重新找到了对于跳水的动力以及前进的方向。
本文原载:《新京报》2012-11-20版
Reader's Comments
迫不及待要以实际行动支持其著作 《曲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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