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件我最引以为荣,令我渡过无数个难忘春宵的黑色网状半透明紧身衣,早已让环保意识强烈的母亲大人拿去剪成洗碗布。
於是街上突然多了好多慕名而来的狮城客、香江汉、东瀛人等。
每个都提著大包小包战利品聚在现代盘丝洞──星火大道里喝咖啡。
(据非正式统计,KL在这三天里大约陆沉了0.01公分,马来西亚全年经济上扬0.01%,谢谢各位好姐妹的支持)
唐辛子一向不喜「爬地」(因天生两只左脚,跳起舞来像湘西赶尸队里的僵尸,此乃一悲也;天生平胸排骨相,乏人问津,不想再过壁花生涯;此乃二悲也!),但为防文笔枯歇,不想闭门造车,於是被逼牺牲小我走访其中一个「爬地」,希望沉浸在一团团「基」气能让俺的文笔有那么一些些「基本」长进。
封咪已久的我,要再作冯妇,假处女再下海。
重新出击,行头绝不可输人,多番搜索之下,惊觉昔日陪我共渡生死,令男人眼光流连不走的战衣竟然一一不知去向。
那一件我最引以为荣,令我渡过无数个难忘春宵的黑色网状半透明紧身衣早已让环保意识强烈的母亲大人拿去再循环剪成洗碗布。
「仔啊,你件衫上便的网箩洗碗真系洗到好干净啊!」
还有一件萤光橙 PVC 布料无袖上衣让伟大的妈妈送给了替我们割草的孟加拉工人。
「PVC 防水,当雨褛著,不知几好!」
逼不得已,唯有出奇招,一件格子衬衫上阵,以美国首富比尔盖兹的呆头鹅look在众花样美男中杀出一条血路。
古人有云:「一种米养百样人。」
每个人都应该是一个个体,性格、喜好、长处、深度各不同。正是若要人像我,除非两个我。
艳名远播的脱衣党个个挺起四十寸E Cup胸肌大晒冷,摩肩接臀,蔚为奇观。
像今晚这个基派对里,大家倒模式的,面目开始模糊不清。
好像是同一间发廊梳出来的发型、穿一式的无袖紧身上衣(个个衣不蔽体:要么露脐、要么坦胸)、低腰名牌裤、喷上半公升香水……
而且拿一式的彩屏手机(而且永远长舌妇相似的响个不休,俺的手机却是一名沉默是金的君子,一个礼拜七天148个小时也无声无息,后来终於响了,我喜出望外,另一头永远是一把娇滴滴的:「哈罗,你好,我是花痴银行打来的,想向先生您介绍我们全新的超特价房屋贷款……」可怒也,我要男子不要房子呀!)……
一样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天下地宇宙万像唯我最美你看什么看」表情……
真正符合了当晚的「爬地」主题:「制服男人」。
更恐怖的是连跳舞的动作也如出一辙(是不是有本《同志舞步人门基本法》小手册在暗中传送?怎么没传到俺手中?想造反啊?),双目微闭,双手在空中摆动狂捉,水灵蛇腰狂扭,有点像神坛里那九皇爷上身的乩童(多想拿块红布予他写下四个真字,让俺发笔横财,从此摆脱穷苦生涯,当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然后奇景突现,有人抵受不了现场约28度的气温,开始轻解罗衣,於是大家表现了姐妹情深的最高情操,我帮你脱,你替我除,好像杜德伟的歌「脱掉!脱掉!」。
不消片刻,舞池成了肉池,艳名远播(恶名昭彰?)的脱衣党个个挺起四十寸E Cup胸肌大晒冷,摩肩接臀,蔚为奇观。
每天花三小时在健身房里抬、举、跑、跳,等的就是今夜。此时不露,更待何时?
黑漆漆的现场有闪烁不定的诡异灯火,映照出一张张在舞台上亢奋但惨白的面孔;紫、蓝、绿的妖艳激光从四方袭来,描绘出一具具滴著汗的胴体;震耳欲聋,令人无处可逃的音乐;突如其来的阵阵白烟,令人有一种无名的闷热窒息感……
同志们肆无忌惮地舞,毫不拘束地饮,要把这一刻尽情燃烧,放任地透支著那毫无血色的快乐。
明天?明天太远了,我要的是此时此刻此地方,人生永远太短太多磨难……
我喉咙发乾,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著,眼睛让袅袅而来的烟给刺痛了。
我有一种身不得其所的窘困感,一宿狂欢后,明朝酒醒何处?
突然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地狱的雏形,但在这一瞬间,这里却是同志们的天堂。
但,那是一个多么寂寞的天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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