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e

比如大紅大紫的李安，他的《斷背山》，我相信，無數沉溺愛河無法自拔的人，女人和男人，彎人和直人，都會把那句令人心醉的台詞：

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

寫進自己的愛情回憶錄。

最近看了美籍華人女導演Alice Wu描寫紐約華人社區故事的處女作《Saving Face》（譯名《愛·面子》），也有這樣讓我非常難忘的台詞。

劇中的女主角是個美國出生的華裔同志，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要跟媽媽坦白自己的同志愛情，電影台詞是這樣的：

Ma, I love you （媽，我愛您）。

Ma, I am gay（媽，我是同志）。

是的，是的，是的，我們同志女／兒都愛我們的母父，生我們，養我們，教我們，我們怎麼會不愛自己的母父？這是第一位的，始終是放在第一位的，這是我們無論如何也首先要表白的：

Ma, I love you。

對我們來說，對我們的女／兒vs母父的關係來說，這又是不用表白的，這份愛，最困難最不可能表白的，是用我們的母語中文漢語：

媽，我愛您。

血濃於水，尤其是中國同志，華裔同志，我們的文化，我們的傳統，我們的孝道，我們代代相傳，我們繼往開來，我們薪火傳遞，媽，我愛您，我們或許 含羞委婉內秀，說不出口，但這是不言自明的，天經地義的，自然而然的，理所當然的啊：

Ma, I love you （媽，我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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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們的生命，我們各自的個體生命，我們從子宮娘胎出世，就必須切斷臍帶；

哺乳的月份剛足，就必須戒斷母乳；

稍長，離開母親的膝下，成為學校的學生；

當今世界，更是越來越多的人類成員，背井離鄉，飄洋過海，遠離母父故鄉；

我們由此，成為一個獨立的生命個體。

但無論我們的生命個體，如何的獨立，我們生命中擁有的愛情，無論是同性的愛情，還是異性的愛情，我們都是要和在這個世上最信任最愛戴的親人母父一起，分享喜悅歡樂，分擔離愁別恨的呀！

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膽戰心驚地跟媽說，放在第二位地跟媽說，媽，我是同志，我愛的是我的同性，我的愛人，跟我同一個性別。

本來我只寫到這兒，這樣的電影台詞，過耳不忘的台詞，充滿中國式樣親情的台詞，就算完了，現在回想起電影場景，接下來的劇中母親的回應台詞，更值得和《如歌》的讀者們分享吧。

媽說：你怎麼可以，「同時」說這兩件事情？

媽說：我不是一個壞母親，我的女兒，怎麼可能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