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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Sep 2007

多嘴。

「你没交过女朋友吧?追女孩子,问我就对了。」

「约出去玩如果搭到她肩膀,我们一定想说十拿九稳丶要对她好好负责,哪知道她对每个男生都这样,我们根本就是被她拿来垫档丶杀时间的,被玩了都不知道噢……」
他说得起劲,有如条码一般稀疏的前额更显闪亮。「要主动出击。如果试都没试,怎么会有成功的机会?不要怕挫折丶怕失败,重点是,要在经验中学习和成长。」

每次回乡下老家总是这样,一辈子没见过丶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叔伯姨婶,一听见我未婚便像遇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拉住我叨叨不休。如果只是说几句「加油啊」丶「等你的好消息」也还罢了,最怕遇到这种谆谆教诲型的老爹,「像我当年啊……」把三十年前的求偶往事当读经一样准备细说从头,我僵站在原地,对着他嘴边那颗痣微笑丶点头,再微笑丶点头,听觉和意识不自觉开始涣散,漂往他带来的家人──太太和小孩那边。

「但你们台北的女孩子,真的是很难来往。」

「唔?」我的注意力刷一下被抓回来,重新聚焦在他的嘴上。

「约出去玩如果搭到她肩膀,我们一定想说十拿九稳丶要对她好好负责,哪知道她对每个男生都这样,我们根本就是被她拿来垫档丶杀时间的,被玩了都不知道噢……」

「会这样么?」我嘟哝着心想,搭了肩就想对人「负责」,有没问过对方需不需要这种莫名的责任感?在他的心目中,把人娶回家莫非是一种价值连城的荣耀,男人「给」了,女人就不能不要?

「……还是乡下的女孩子好,淳朴丶上进丶专情。」他做了结论,拍拍我的肩:「加油啊,等你的好消息。」没忘记补上这两句。

我笑一笑,露出无比崇敬的眼神,转身望向他的老婆。刚才那番对话没让她当场逃走,光这股勇气已够令人五体投地:甘之如饴「淳朴丶上进丶专情」了这么多年,另一半仍见人就把写有「第二顺位」的标签一巴掌往她脸上贴过来,明明字字清晰丶句句听懂,表面上还装得出一副浑然不觉的表情,这得用多大的傻劲丶熬过多少个寒暑才能成就?

当然我没告诉老爹:对女人的了解,你恐怕还不及我,关于男人──更不用说。在我们的世界,没有好事的长辈一天到晚把「当年勇」挂在嘴边,名为传授生平绝学实则把自己的三脚猫武功吹捧上天,我们在感情路遇上所有的困惑丶挫折和委屈,只能全数往自己肚里吞,然后努力让自己的下一次更顺遂丶更「值得」。

一个光是勾搭失败丶就用城乡差距就把人一分为二的「经验谈」,要怎么让我心服口服丶从而心向往之?


作者邵祺迈交友档案 欢迎指教分享心得……

读者回应

1. 2007-10-10 20:41  
stupid straight man.......... thanks goodness they are stra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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