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漸漸發現同性戀的狄爾郭並非如他所想象的浮淺腐敗,甚至在面對文學、音樂、藝術方面學問淵博的狄爾郭時,感到自慚形穢;兩人之間建立起一種超越偏見、政治分歧、私情肉欲的友情。
大衛(David,由Vladimir Cruz飾演)是個信奉共產主義、支持卡斯德羅的大學生,帶著「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我」的沮喪心情,來到露天咖啡座,巧遇談吐舉止女性化的狄爾郭(Diego,由Jorge Perugorrí飾演)。
狄爾郭以持有大衛的照片而誘騙大衛到他家去,准備「啟發」他。在狄爾郭家中,大衛對狄爾郭所擁有的外國入口的禁書籍感到驚訝,也大感興趣,但當大衛發覺狄爾郭「意圖不軌」時,他氣急敗壞地奪門而去。
大衛把遭遇轉告和他一樣擁護革命派的室友米戈(Miguel,由Francisco Gattorno飾演),米戈慫恿他繼續探訪狄爾郭,以便趁機偵查並檢舉他是否有違法規律,反革命的行為
思想。
於是大衛便開始接觸狄爾郭,然而他漸漸發現同性戀的狄爾郭並非如他所想象的浮淺腐敗,許 多時候,他甚至在面對文學、音樂、藝術方面學問淵博的狄爾郭時,感到自慚形穢。
兩人之間建立起一種超越偏見、政治分歧、私情肉欲的友情,狄爾郭不僅提升了大衛對文學藝術的修養,更為他狹隘的思想開辟了一片更遼闊的空間。
這部《草莓與巧克力》以亦庄亦諧的手法,帶出影片的主題:盲從的偏見,接納異己的寬容和人與人之間感情的意義。
影片以處子身的大衛笨拙地嘗試在粗糙低級的三流旅館與女友發生性關係開場,雖然他們后來沒法完事,但他對性的渴求是不可否認的(自然需求)。
在隨后的劇情中他卻批評同性戀者滿腦子只想著性,他顯然地認為自己對性的渴求是健康的,是理所當然的,而同性戀者對性的需要卻是污穢,下流的。
導演安排的這段開場,有趣且有力地反駁了大衛對同性戀者充滿歧視和偏見的言論。
Jorge Perugorrí飾演的狄爾郭,是戲中最突出的角色,他舉手投足的娘娘味,自然又不過火,把心思敏感,不得志但卻還開朗豁達的狄爾郭,表演得淋漓盡致。
劇終,他毫無避諱地擁抱狄爾郭,証明他全然地接受了各方面與他不同的狄爾郭。
同時,他也清楚狄爾郭也接受了他將永遠是個「直佬」朋友,而不是個令狄爾郭「垂涎」的性對象,這是個意義深遠的擁抱。
Jorge Perugorrí飾演的狄爾郭,是戲中最突出的角色,他舉手投足的娘娘味,自然又不過火,把心思敏感,不得志但卻還開朗豁達的狄爾郭,表演得淋漓盡致。
他的外形和演出讓人不禁聯想到影片《蜘蛛女之吻》的奧斯卡影帝William Hurt,同樣的鐘情於不合適的「直佬」,同樣細膩非凡的演出。
狄爾郭自認是個社會的局外人,他對政權的不苟同,加上他的同性戀傾向,使他在生活和事業上受挫。
在政權的統制下,零度的言論自由,人與人之間都不太信任,所以對狄爾郭來說,與他人高談闊論是個冒險,是否因此他養成了和家中雪櫃「聊天」的習慣? (但當「美色當前」時,他卻毫不遲疑地冒這個險!)
劇情沒發展成大衛被感化而放棄支持他所擁護的政權,但狄爾郭教導了他超越政權所設定的界限和規律,排除偏見,以更人性化的眼光去看待他人。
狄爾郭本身就以身作則,當他確實大衛肯定不對同性有興趣之後,他退一步,充當大衛的「朋友兼導師」,更故意安排機會讓鄰居密友南施(Nancy,由Mirta Ibarra飾演)來為大衛「破身」,滿足他對愛和性的渴求。
狄爾郭尊重大衛的選擇,同時也教導了大衛接納他人的生活方式和選擇。
影片時而嚴肅,時而詼諧的對白平衡了片子的格調,使它不因有關政治言論的部分而顯得過於深沉;而大衛和狄爾郭嚴肅的辯論,言之有物,直透人心,盡顯此片的極具深度和真誠。
如身為警戒委員會份子的南施,責任原是監視反革命份子,但她私底下卻非法進行外國私貨的買賣,而且竟然是對政權滿腹怨言的狄爾郭的親密好友;米戈以效忠政權來衡量友誼價值的心態和人人每日都害怕隔牆有耳,毫無言論自由的生活狀況等等。
導演在這些枝節上,對政權作出了直接的批評。
影片時而嚴肅,時而詼諧的對白平衡了片子的格調,使它不因有關政治言論的部分而顯得過於深沉。
而大衛和狄爾郭嚴肅的辯論,言之有物,直透人心,盡顯此片的極具深度和真誠。
此片我一共看過四次,每一會都有新的領會,尤其是對白的部分,細心地留意聆聽(其實是細讀字幕),就會對它有更深刻的賞識。
出人意料的,這部影片竟然毫無阻礙地在古巴本土放映,並且深獲好評,我深信觀眾們也和戲中的大衛一樣,從中領會,學習了一些珍貴的真理。
導演之一的Tomás Gutiérrez Alea是古巴很受贊賞的一位電影導演,可惜的是他在此片完成后不久便逝世了,最后的遺作是另一部佳作《關塔拉摩灣女人》(Guantanamera)。
憑這兩部片子,毫無疑問的,這位古巴電影大師為他的作品集劃上了一個美妙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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