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昔拨了个长途电话给在纽约的绍芹,并且向她报告绍治目前的状况。
绍芹这一阵子因为一直和泽光联络不上,心中始终感觉不安,上回自己的水晶手链无故的断线,不祥的预感从那天起就一直不断的困扰著她。
和泽光交往已好几年,从来都不曾无缘无故不联络,已经有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都找不到人,宛如於人间蒸发般,让绍芹担心不已。
泽光於几年前在纽约买了一所公寓做投资用途,而在去年绍芹的生日,泽光邀她一起到纽约度假。那段期间泽光曾在这所公寓里向绍芹求婚,当时已将这所公寓转到绍芹的名下。
本以为来到纽约还有那麽一线希望,但来纽约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始终都不见泽光的踪影,绍芹越想就越担心泽光的安危。
站在公寓的阳台往外望去,绍芹回想起过往两人相处时的片段,感觉就像是影像倒带般的清晰,霎时更感觉?厢澹?崔嗖蛔⊙挂值那樾鳎?虻乖谘籼ㄉ线煅事淅幔??刍?嗍钡那樾鞣⑿钩隼础?br />
「………救我…救我……求求你………」
一把微弱的女声於绍治的耳际悬荡不断,梦境中他能清楚地见到该位断手爬行的女子,她不断地向绍治哀求。
对於女子的样子,绍治不感到陌生,只是他於梦中无法记起对方的名字。更难过的是,就连他自己是谁,至今他也完全记不起来。
绍治於床上辗转个不停,床单及被单被他抓得一团乱,断续急促的喘气和满额头的冷汗,更是让在身旁彻夜照顾他的母亲心疼不已,乱了方寸。
自被送入医院始终都处於不稳定,绍治自从那个晚上失控般的惊叫不停,失焦的瞳孔看出他的恐惧,甚至於陷入歇斯底里抽搐的状态。依稀听到他口齿不清地叫著:「手印!手印!」
他宛如失忆般,眼神呆滞,以往活泼好动充满自信的绍治,如今则判若两人。
日复一日,嗓子都开始沙哑,身体虚弱得根本无法下床行走,那连续不断的幻象和连绵悬荡不断的喃喃细语将绍治折磨得不成人形,打从入院至今完全没有康复的迹象。
期间学校的同学都陆续来医院探望绍治,唯独不见嘉嘉的踪影……
傍晚时分,外头下著倾盆大雨,医院探访的时段,本是寂静的走道顿时热闹了起来。
医院门外挤满了人,除了排队等候计程车的人龙,门外正上演著一场场生死紧要关头的戏码,看著医护人员忙进忙出的在和时间赛跑,随救护车一起前来的亲人更是紧张得茫无头绪。
电梯门缓缓地开启,绍芹和一群人鱼贯的进入电梯,在电梯门缓缓的关启之刹那,绍芹隐约瞥见有个长得类似嘉嘉的女孩之身影站在电梯外头。
绍治睡得很沉,偶尔还发出打鼾声。母亲在一旁吃著绍芹送来的晚餐,而绍芹则坐在绍治身旁看著他,时不时还伸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
「妈,今晚您回去好好休息,我来照顾阿治。」绍芹说道。
母亲点点头表示同意,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固然父亲和绍昔都能照顾自己,但做母亲的始终还是会为父子俩的饮食起居操心。
两母女聊著聊著,母亲也开始显现倦容频频打哈欠,见外头的雨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绍芹决定送母亲回家後再倒回医院。
走出房门刚好遇见一位值班的护士,绍芹与对方打声招呼及交代後便挽著母亲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接近结束探访的时间,医院的访客逐渐的减少,走道又恢复了平时的寂静,有些病房已经熄灯就寝。绍治病房的小台灯还亮著,他依然睡得深沉,房内笼罩著一股低气压,绍治打鼾声又开始作响。
突然有人轻轻地推开房门,嘉嘉不动声色的来到绍治的身旁,她冰冷的直视著卧在病床的绍治,并且伸出手来轻抚他的脸颊。
她冰冷的手顺著绍治的轮廓轻轻地、慢慢地游走,直到脖子的部位她的手才停顿了下来。拇指触摸到绍治的喉结,嘉嘉稍微用力按了按,那面无表情的脸霎时展现了一丝冷笑。
她绽开五指使力的掐住绍治的脖子,企图要让绍治缺氧断气,此时值班护士经过病房,见灯还亮著,她敲了敲门後便将房门打开,嘉嘉即时将手松开。
「哦!对不起小姐,探访的时间已经过咯,病人需要休息请您明天再来。」护士礼貌的对嘉嘉说道。
嘉嘉回过头面无表情的望了对方一眼,接著转身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病房。护士能感觉她的不友善,将房门关上後,目送她进入电梯。相隔才那麽几秒钟绍芹从另一部电梯步出,见护士站在绍治的病房外,她突然感觉紧张了起来,三步当两步地往前走去……
「怎麽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刚刚有位小姐来探望,因为已经过了探访时间,我请她明天再来。她前脚才走进电梯,就见到你从另一部电梯出来。」值班护士微笑的说道。
绍芹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往窗户走去瞧个究竟,外头仍然下著雨,一位没撑伞的女生从医院走出,她突然停下脚步往绍芹的方向望了过来,两人犹如对望一般……
眼前出现竟然是她寻觅多时的嘉嘉,或许能从她那里得知泽光目前的下落,绍芹心中顿时燃起了一线希望。绍芹於附近来回跑了几次已不见嘉嘉的踪影,刚燃起的希望顿时破灭,让绍芹於雨中难过地坐在路旁啜泣 。
几十个外籍工人顶著大太阳於滨海南地区修剪附近的野草。整个上午割草机所发出引擎声从不间断,一阵阵的微风掠过,将那浓郁青涩的青草味散发於空中。
某位劳工突然尿急,便急忙地往矮树丛内冲去,就在他将拉链拉下?时附饧敝?保?畔乱还?叩奈恢茫???伎醇?懈隼嗨迫说奈锾逄稍谀嵌??br />
他鼓起勇气拨开树丛走去,只见眼前果真的躺著一具早已腐烂且见白骨的女尸,他当场吓得魂不附体,一声惊叫见他直冲出树丛。
当天下午,烈日当头有些许闷热,那两位将泽光的豪华车子开走并且变卖的男子又回到该处,两人当初仅是单纯的来捡榴??,无意中却让两人发了一次横财,两人似乎已欲壑难填,经常抱著守株待兔的心态来此等待。
四周死寂一片,夹著一股淡化掉的腐臭味,两人不以为然,找了许久都捡不到榴??,看似没有任何收获,其中一位便蹲了下来,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了起来。
瞬时他的目光被远处地上的一道反射的光所吸引,他猛力的将手上的烟吸了好几口,烟蒂随手丢在地上,跟著用脚熄灭烟蒂的火焰才往那一道反射光的方向走去。
他将覆盖的树叶拨开,地上躺著一条通透无暇晶莹剔透的白水晶手链,他才刚将手链捡起放在手掌中把玩,顿时好几只斗大青光闪闪的大苍蝇停歇於他的手掌上,他即刻将它们甩开,水晶手链随即也掉落於杂草堆中。
他再次拨开那堆杂草,突然间那股腐臭味?浔嵌?矗??烨喙馍辽恋拇蟛杂?布渎曳陕掖????业纳Ф?酝冀?杂?献撸?桓鲺怎慕挪讲晃人さ乖诘厣希?肼?城?x的尸体面对面的对望……
一日之内於不同地点发现两具腐尸,经媒体追踪报导全国哗然,众人无不对此事件议论纷纷,尤其是对?词植斜┑?瓷笔侄我缘搅巳松窆卜叩牡夭健?br />
嘉嘉无论走到哪一个角落都躲避不了这事件的报导和讨论,至今唯一能躲开这事件的地方就只有自己的住所。
房子内异常的寂静,时间彷?吠6倭讼吕础7孔蛹??璋担??写盎Ы裘艿墓厣洗昂?也拉起,即使外头的光线有多猛烈也无法照射进来,这个寂静的空间犹如以世隔绝。
自念霓的尸体被发现後,嘉嘉的意识似乎恢复了一些,从背包内找到那把小巧刻骨刀,她大略知道这段时日自己的所作所为。紧握著那把刻骨刀时,爱恨交加的情绪让嘉嘉狂啸狂哭了起来,泪水如江河缺堤般地夺眶而出,她油然记起就是以这把刻骨刀夺取父亲的性命。
反之是绍治不断地被那微弱的女声缠绕,那连绵悬荡的哀求和连续不断的幻象,已将绍治折磨得不成人形。不仅绍治被折磨,母亲无法负荷也被绍治的病情拖累病倒了。为了使母亲能安心养病及照顾,绍芹决定让绍治出院回家,以减轻母亲两头跑的劳累。
他满脸得意的将袋子内倒了出来,除了有几条活泼乱跳的鱼和螃蟹,最让这群青年吓破了胆是当中还有一只开始腐烂的左手。
瑾尧遇害的当天,嘉嘉向绍治道别後便独自回到住所。见那只被剁下来的左手掌还在现场,她仅是随手拿了个塑胶袋随便打发。
本来是打算丢弃於垃圾堆内,後来她还是决定将它丢进河里,宛如上次处理念霓的断手掌般,於此同时也将剁刀一并的丢入河里。
电视及电台不断重复播报双尸案以及寻获断手的新闻,本来还不当一回事的嘉嘉在耳濡目染之下情绪急速转变,她顿时感到害怕,住所的?Ρ诘酱Χ际茄?0甙叩难?钟。?钅蕖⒏盖滓约拌?⑷?说幕孟蟛患涠系奈?浦???踔领痘共皇蹦芨芯醯借?⑸焓执ッ??牧撑印?br />
嘉嘉轻柔的挽住她的右手,顿时脸颊湿了一片,挽住的右手则有水不断地冒出来,用手背将脸颊湿润的感觉抹掉,怎知手背则是越抹越湿,原先的水却渐渐变成鲜红的血液,一双手和脸部已流满了鲜血。
嘉嘉被自己搞到恍悟惊魂未定,那摆脱不了的血手印逐渐浮现於身体部位,见自己身体红了一片,嘉嘉惊惶得几乎发狂,像个疯子般,她歇斯底里的惊叫不停。
无法忍受四周到处都是血手印,惊慌得随著瑾尧的幻象往外头走去,一路走到後山丘,一恍神嘉嘉眼前既出现一大群的野狗,见它们不断地在挖掘,似乎像是地底埋了什么似的,不一会儿见好几只合力将埋葬的尸体给拉了出来。
「瑾尧!不?誓忝且??∽呖?∽呖? 辜渭味灾?扇旱囊肮愤汉鹊馈?br />
成群的野狗不断的对著嘉嘉狂吠,见好几只已开始拉扯著瑾尧的尸首,嘉嘉陷入疯狂状态,随手抓起一根木棍开始攻击那群野狗。成群的野狗不被嘉嘉的木棍吓跑,反而有组织的将嘉嘉包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时肝Чァ?br />
嘉嘉奋力的挥动著手中的木棍企图将眼前的吓跑,一个不留神好几只从嘉嘉背後?淞斯?ソ??淼梗?徽?杭笆蓖?渭蔚纳砩?淞斯?タ褚В?渭纬?朔⒊稣笳蟮牟医猩?⑶壹?Φ恼踉?纯埂?br />
由於成群的野狗数目不少,嘉嘉的惨叫声逐渐地被野狗的狂吠和撕咬时所发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声响所掩盖。
瑾尧的身子仍埋在地底,仅有胸部以上的部位和手臂被野狗拖了出来,当时仅是随便地将她埋葬於此,身子早已开始腐烂。嘉嘉脸朝下的趴在泥堆中,僵硬的身子跨在瑾尧身上犹如在保护她似的,她上下全身几乎被咬得体无完肤,就连右耳、鼻子和部分右手指都被野狗给叼走。
皎洁的月夜,?⒘艘坏匾??脑鹿猓?炜樟?贫涠疾患??挥蟹缫裁挥邢x鸣,周围显得格外的宁静。
绍治从睡梦中?醒过来,他挣开了双眼看了看自己房间的四周,便安下心来闭上双眼继续睡……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