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英軍已班師回朝,不再駐扎在新加坡,可是印尼發現石油呀,需要美國的、法國的、英國的、澳洲的石油專才,幫他們開發采掘呀,一夜之間,這些洋人成為當紅炸子雞,在新加坡的高尚住宅區租屋子,每兩週由印尼的油井,飛過來談情說愛,狂歌熱舞。
你或者又會問,為什麼他們不在耶加達或巴厘島休息呢?洋人石油專家當中,當然有喜歡印尼風情的,飛回來新加坡的那群,大概是想換換環境,或是語言上容易溝通吧,本地同志英文流利,用英文調情沒問題。
好了,背景弄清楚了,烏節路兩間同志酒吧,夜夜人潮湧湧,洋人享受香檳美酒,本地同志爭相放電,洋人精挑細選,這個太瘦了,那個玩過了,角落那個新來的,身材相貌一級棒,今晚就帶他回家,翻雲覆雨。
洋人始亂終棄,本地同志經常心碎,Robert……他不理睬我了,語氣冷冰冰了,我在他的門口等到天亮,門一打開,他擁著小張走出來,隨便敷衍我兩句,兩個就抱著離去……難道他忘了,我們曾對天發誓,永不分離嗎?他承諾帶我回美國定居的嘛!
承諾?承諾?在同志生涯中,有幾個能夠兌現的承諾?這頭海誓山盟,那頭偷溜打獵,不要因為發現另一半出軌,而感到傷心欲絕,曾經滄海難為水,慢慢的,你就會保護自己。
那年頭,新加坡的高尚公寓寥寥可數,洋人同志聚居在東陵(Tanglin)和經禧(Cairnhill)一帶,一來靠近烏節路的同志酒吧,二來高尚地區有助於提高地位。他們常在家裡開舞會,用一傳十、十傳百的方法,請來大批本地同志,在黑暗中熱吻愛撫,有的一對一,有的一對十。
我曾參加洋人舉辦的舞會,一廂情願的赴約,不懂主人姓什名誰,抵步時才晚上九點,全屋已烏燈黑火,你擁著我,我抱著你,無論是睡房的床上,或是廚房的地上,同志都隨心所欲,在黑暗中解放自己,半夜精疲力盡,才互相交換電話,搭德士打道回府。
亞洲經濟的起飛,削弱了洋人的地位,同志對愛滋的恐慌,更使驕傲的洋人,從天堂墜落凡塵,東京有些同志澡堂,擔心洋人傳播愛滋,不讓他們進入。
唯洋獨尊的神話,終於破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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