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柯強調,酷刑是一種肉體懲罰,它使人痛苦到毛骨悚然的地步。但酷刑的目的恐怕還不只是讓受刑者痛苦,而是令觀看者產生毛骨悚然的效果。
如果同志要生活得更好更有尊嚴,就必須抵抗體制與系統的暴力,揭穿異性戀霸權不入流的統治伎倆與手段,拱衛自己愛戀的自由與權力。
我們必須藉由喚醒同志的權力意識,將對異性戀霸權的不滿導向一種集體的反抗行動,挑戰霸權並論確切論述規訓的權威基礎,建構我們自己對自我的論述。
博柯對同志運動的貢獻在於他使我們意識到文化是一種具有知識之有效力量的規訓體(a body of disciplines),它以間接或無意的方式系統地與權力聯結起來。職是之故,同志理論的方向應是把批評指向生產規訓力量的知識創造過程,以反述解構霸權。
在論及社會規訓,法國思想家傅柯(Michel Foucault)有非常精採與深刻的論述。
《規訓與懲罰》無疑為傅柯一部驚世駭俗之作,揭示經驗、知識、權力與身體四者之間的千絲萬縷的微妙關係。該書如其所形容,是一部現代心靈史和新審判權的交互關聯史,是一部關於「身體的政治技術學」,現代懲罰系統是「關於身體的政治經濟學」(political economic of body)。
傅柯強調,酷刑是一種肉體懲罰,它使人痛苦到毛骨悚然的地步。但酷刑的目的恐怕還不只是讓受刑者痛苦,而是令觀看者產生毛骨悚然的效果。
傅柯書中開場白一段有關酷刑的慘烈記錄,行刑者如何用燒得通紅的鉗子從犯人的肚子、手臂、大腿、小腿上撕裂肌肉,再在被撕裂處澆上了熔化了的鉛與滾燙的油,還有燃燒的松香、蠟燭和硫磺;這一公開行刑畫面,不要說觀刑者看得覺得恐怖,連今人讀起來亦毛骨悚然。
這種加諸於身體上的血腥刑罰,除了見証掌權者的權力展現,有著向群眾與被統治者示范、教育與警誡作用。
在這種無所不在的權力滲透之下,身體失去了它的自主性與穩定性,身體在權力的謀略、調度和巧妙之運作之中被動地變化,它的可塑性與可駕馭性也因此明顯可見。
在人道主義影響之下,公開身體刑罰過於暴力,懲罰技術因此有了改良。但這非意味從此進入沒有身體懲罰的時代,只不過運用一種新的身體技術學,犯人的身體從過去屬於君王至今日屬於社會的產物,可以通過參加公益勞動來懲罰。
傅柯在《規訓與懲罰》一書中亦談及種規訓身體的方法,有關規訓,傅柯定義為「使身體運作的細微控制成為可能的,使身體力量永久服從的,並施加於身體上的一種溫馴有關係的方法」。規訓不只在監獄進行,軍營、工廠、學校同樣運動使用針對身體的規訓技術與策略。
現在規訓模式的關鍵創造,就是全景監視(panopticism)技術的發展,讓警惕的目光無所不在,令人自我約束,不必發揮武力暴力,不需身體懲罰,權力滲透每個細微處,演變為一種更抽像、更普遍,也更神秘的力量。
權力在過去酷刑中是屬於一種壓制性的殘忍力量,但在改良的懲罰與身體規訓技術之下,權力變成了生產性的權力,權力有具體的對像,即身體;權力亦有具體目標,即生產符號規范和紀律的身體,權力此時有了更明確的生產性、監視性、意向性與自我再生性。
在這種無所不在的權力滲透之下,身體失去了它的自主性與穩定性,身體在權力的謀略、調度和巧妙之運作之中被動地變化,它的可塑性與可駕馭性也因此明顯可見。
人的身體成為規訓社會的囚徒,也禁錮了放蕩不羈的靈魂,被馴服后的現代人只有內疚與悔意。
推介禮下週在新馬兩地舉行
從今年2月開始每週在Fridae發表同志專題、同志運動、同志歷史評述文章,過去兩年以《神愛同志》、《同志愛神》、《身體社會學》等書震撼馬來西亞文壇的歐陽文風,將在最新的自傳體著作中做出男同志最真摯的生命剖白。
《現在是以後了嗎?》下星期在馬來西亞和新加坡面市,在推介禮上歐陽文風將現身說法,和大家分享他漸進同志生涯的迂迴心路,歡迎Fridae讀者們到時前往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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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文風談新作《現在是以后了嗎?》
我是同志,這是我的故事。
三十三歲生日那天,開始寫這本書。那時,我在紐約第二年。人生的際遇,有時比虛構小說的情節,還更難以置信,甚至亦非自己所能預料。
四年前,當我選擇走出來后,就一直計劃撰寫自己的故事,這本屬於自傳式的書,斷斷續續寫了三年,終於完成。
我8月中旬回國,就是為了在馬新兩國推介新書《現在是以后了嗎?》,希望能為兩國的同志運動貢獻力量。
作為一名時事評論作者與專欄作家,我視公開自己故事為一個向異性戀霸權進行挑舋的動作,是一種對現有權力策略性的反叛與抵抗。
藉著公開自己故事的權力運作,解構別人猜測、謠傳與指指點點我性取向的話語權,使其不成體統,喪失攻擊和規訓同性戀的力量。
歡迎與作者電郵交流:oyoungm@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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