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位同妻、一名已婚男同志、一位女性艾滋病毒感染者、兩名粉色空間的工作人員參加了會議,張北川教授出席並講話。
早在2007年朋友通訊的一次會議上,一位同妻代表,小文到會發言,其九年的無性婚姻以及充滿冷漠和暴力的家庭生活經歷震驚了與會人員。據專家估計,中國的男同性戀者大約有2,000萬,其中80%為結婚者。(張北川,《朋友通訊》2007.11)。他們的妻子不僅不能得到性生活上的滿足,很多還要遭受冷落、白眼、漠視和家庭暴力(中國同妻網,2009-03)。另據統計,三分之一的婦女受到過暴力,其中大多數施暴者為其家庭成員(反家暴網絡,2009-03-31)。
中國同妻的經歷往往不為人所知,難於啟齒的不光是自身得不到性與情的滿足,羞於見人的更是丈夫的同性戀身份。傳統道德和異性戀霸權社會對於男同性戀者的壓制與歧視,導致許 多人不敢公開追求和實現其同性性傾向,不得不陷入深深的婚姻牢籠。而婦女則受「嫁雞隨雞」、「從一而終」等封建理念的壓迫與束縛, 緊緊的被帶上婚姻的枷鎖。
自90年代末起,同性戀者開始組織起來,已有越來越多的同性戀者敢於向社會和家人公開自己的性傾向,不與女性結婚,向異性戀霸權社會發出挑戰。其努力正使同性戀慢慢被理解和認識,社會歧視也逐步減小。而同妻卻仍在被傳統道德、異性戀霸權和封建理念三座大山深深的統治和壓迫著,其感情與性的需求被鎖定在婚姻內、不得表達與追求。同妻的生活和精神狀況不被社會所了解。
有鑒於此,粉色空間,一個致力於提倡性權利的組織,召集了首屆中國同妻會,鼓勵同妻分享經歷,互相支持, 表達欲望,爭取權益。十位與會代表分別來自山東、遼寧、江蘇、河南、陝西、上海等省市,年齡在26-54歲,職業為家庭婦女或公務員不同。由於小文的經歷曾經為中央電視台、主流媒體嘉人雜誌及粉色空間網站和粉色空間通訊所報導,大家表示小文的經歷具有極強的代表性,有所不同的是,有半數的人談到曾經產生過自殺的意念和行動,河南的徐女士甚至買好了生命保險,以期死後家人可以得到保險賠償。有代表在分享和聆聽時情不自禁的掩面而泣,亦有人哭訴悲傷痛楚的心路歷程。在這些經歷中,既有對無性、無情、冷漠、敵視甚至是暴力的家庭生活的描述,又有無知、無奈、無助、容忍、受騙的情感世界的寫照;既有與丈夫男友爭吵動武的情節,也有和丈夫的情人相敬如賓之逸事。
如果同性戀的丈夫將男友稱兄道弟、堂而皇之的帶入家中,同妻往往被蒙在鼓裡、殷勤款待;如丈夫偷偷摸摸的在外尋歡作樂、夜不歸宿,同妻常常是空守閨房、夜不成寐。很多同妻還對丈夫關愛有加,期盼著有朝一日,丈夫能忘、能改。然而,正如前來參會的已婚男同小蘇所說的:「我知道我改不了,這是本能,我不想偷偷摸摸的做,我堅決要求和妻子離婚!」
離婚對於女性來說則困難重重,除考慮孩子的因素外,經濟也是一個制約因素。按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性別分工,婦女結婚後,主要從事家務勞動、照管孩子等非正式、低收入或無收入的工作,在房產、財務等重要經濟事務中沒有名分和地位。離婚意味著失去許 多經濟利益。
很多同妻表示出對離婚的恐懼,包括害怕社會輿論與污名、受人憐憫和歧視。遼寧的萬女士提出不能離婚的理由是丈夫生活不能自理、公公腿有痼疾。總之,不能離婚的理由千千萬,女性自身的情感與性的需求卻被忽略。一些同妻忍辱負重到幾近崩潰的邊緣時,方才選擇離婚的道路。這些走出婚姻的女性以自身的經歷告誡她人:離婚並不可怕,有家卻沒有安寧,有房子卻沒有安全感,走出來才發現生活原來可以是多麼美好。不止一個人是「淨身出戶」(離婚後得不到任何財產),陝西的雲女士說離婚使她逃離了令人窒息、充滿暴力的家庭,得到的卻是自由的呼吸和對新生活的希望。
儘管多數人都曾在網上分享過自身的經歷和看法,但是接觸到花樣年華和步入中老年同妻各種不同的面孔和聲音時,面對面的討論比起網絡交流更具震撼效果。大家表示,要從哭泣自憐和網絡呻吟中走出來,要一起去幫助那些還不敢出來的同妻去爭取自己的權利,包括性權利。
與會代表提出了15條工作建議,包括開通4條新的同妻熱線,開辟一個同妻網上論壇, 為同城市的同妻搭建溝通的橋梁, 編寫100個同妻故事,培訓一批同妻積極分子,成立一個同妻組織,以及召集更大規模的同妻會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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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名稱:同妻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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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訊來源:粉色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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