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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ec 2011

Keep It GAY!同志劇場在香港

近年,同志劇場看似紅爆,票房理想又屢獲殊榮。觀眾看得開懷大笑時,有沒有想過甚麼是同性戀美學,基人特質?除了「愛無分性別」這近乎反智的說法外,會不會反問劇場開拓了怎樣的性別國度,性別視角又帶給劇場些甚麼?

一談舞台上的女人,會想起賴聲川的《這一夜,Women說相聲》、譯自Eve Ensler的《陰道獨白》及彭秀慧的《29+1》,全是明亮而鏗鏘的女聲,綻放出劇場陰性一面。同時,又會想到去年連奪最佳男主角及男配角的林澤群,他易裝後能比女人更女人,單看其近期的獨腳戲《Diva先生的華麗戲劇教室》劇照自會明白。




我Gay故我在

不,這不是女人。他與黃龍斌的異人實現劇場組合,泡製了高素質的《二人前、2人後》、《二人聚、2人散》及《異型金剛》。這是異,這是Gay!──不只是男扮女的Gay。W創作社03年的音樂劇場《馴情記》打動不少人心,04年始的《攣到爆》紅到發紫,rerun再rerun至今年五度公演仍火速爆滿,梁祖堯更於05年憑此劇勇奪最佳男主角。Gay Theatre好像殺出條血路來。基佬,似乎終於可以亦正亦邪,既妖豔又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大聲說句「我Gay故我在」。

藝評前輩何慶基曾在《文化現場》討論過同性戀美學的存在與否問題,筆者想肯定地回答「存在」。同性戀美學是一種韻味、一種氣質、一種態度,是慾望的躁動,是釜底抽薪的內省與質疑,不是作品涉及的議題或劇本的內容,更不關乎創作者的性別與性向。越是想以藝術手段介入平權與性別運動,作品往往越遠離藝術本身,如打正旗號的甚麼性別藝術展;若無其事老實娓娓道來,往往散發弦外之音。同性戀美學,扮不來也洗不掉,如蟻路一條,狗才能嗅到。




華麗與哀怨,同性戀美學的張力


同性戀美學形同化了等如沒化的妝,卻又會以最華麗、最嬌豔奪目、最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姿態現身,類近Dragging。《異型金剛》裡平頭裝、戴的戒指大如盾、穿珠片閃裙及「斗零踭」高跟鞋的發福死神,《孿到爆》「論盡基佬阿媽」一幕既懷舊又誇張、花枝招展又配搭一絕的服飾,或是《DIVA先生》最後一幕的男裝,看似平凡卻細節處處心思盡露無可挑剔。這是難以判斷的性別、鮮見又不能確定的形象,及認真嚴謹成癖的處事態度,或可折衷名為Queer的其中一個例子。自我認同背後,在在告訴觀眾,我不(再)介意高調視人,不(再)懼怕社會的耳目或矛頭。這是對身體、形象、個性以至心靈的坦白與誠實。

弔詭的是,細緻經營又內藏種種哀愁及傷痕,甚至發成基怨。誰沒有過去?在既定不容懷疑的異性戀環境下成長,總誤以為全世界唯我獨攣。生於冷宮,別人不用側目也自降身價,不得不習慣被看扁;再驚見師長或媒體對同性戀的指責或偶一不慎讓人看見自己的狐狸尾巴,肯定三魂唔見七魄。自我身份何以建立?《馴情記》寫下的正是這種自卑心理壓抑本質慾望的衝突,與成長路途上種種遺憾。壓抑,非空穴來風但難宣之於口,佔據同志藝術的一大部分,是同志的Best Memory。

若然,你還看不慣妖爆全場的騷勁,或總不明白同志為何要傷春悲秋自憐自艾,即是說,你還未能享受悽風苦雨及抵死刁鑽拉扯下的同性戀美學。




別高興得太早呀,朋友

擺基佬上台不是新鮮事,猶記得95年占米角的《為哥死,為哥亡》。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兩個只圍著白毛巾赤膊赤腳的男演員,雙雙走到台的最前端相擁,嘴對嘴吻足十幾秒。全場頓時不懂自處。換景漆黑之際,播出陳昇的《不再讓你孤單》。粗豪而溫柔的男聲,細撫滿場等待慰藉的男同志。

是的,我們都孤獨,「孤獨本是生命的常態」(norm)。在喜樂於現時互聯網成性小眾秘道集結龐大群體之時,所謂的香港同志劇場或關於性小眾劇場其實只是聊聊可數的幾個小劇團的獨腳戲而已,孤星掛空零星閃爍。除W創作社及異人實現劇場的連串劇目外,擴大一點計算,可數關逸揚的《基本生活》、黃建東的《少男赤裸私誌》、Rick Lau的《Men in Love》或蔡澤民的《縛愛》與《忘記那話兒》,印象中尚有零星一、兩個說不出名字的劇團。對,還是獨腳戲。謹此而已。

同時,同志劇為何只關心基佬,而向度仍是出櫃╱道的經歷與掙扎?沒有別的東西可說了嗎?情況類近「同志電影節」曾被批評為「gay men party」。男性主導的世界下,法律例文都暗示女同性戀不存在。你還想問其他性小眾的問題?休想。同甚麼志?!這是個令人困擾的問題。但放進藝術框架討論倒有更多可能,可惜無人問津。如果你想說Gay有千百萬種,華麗與壓抑只是個落後的片面詞,那劇本如何翻新?導演怎樣開闢路向?佈景燈光服裝氣質可有轉向?我們尚有甚麼劇目選擇?而觀眾看見地鐵廣告或雜誌訪問同志劇場時,又會以怎樣的心態入場?這是一條有待劇場人一步一步走下去的道路。

(圖片提供:W創作社、林澤群)




後記


一、本文內容95%的版本於2011年6月7日刊於《經濟日報》副刊。題目「Keep It GAY」是《DIVA先生的華麗戲劇教室》其中一首曲目;而《馴情記》的英文名為「Best Memories in My Life」。

二、關於命名及歸類,有說不出的需要與掙扎。

於歐美同運歷史、本地性別與性小眾平權行動、不同類別的社會運動,乃至不同藝術形式的論述,爭論屢見不鮮,並且激烈。誠如當代藝術界紛陳的情況一樣,不同地方在同一時間發生既相似又不同的事情,種種「主義」與「流派」背後其實可能只是一堆人或幾件事。我們如何形容這種狀態?沒有梳理的情況下,我們又能否展開討論?

大世界所有的概念都是由我們發明出來的,包括所謂的「性小眾」或「性異常」。又曾有聲音認為「同性戀」是西方社會的概念,於中國「傳統」社會不存在,所以我們不必硬生生把西方的同性戀觀念與同志運動移植到華人社會。當你把某一件事、一些人或一些現象命名之後,一切都好像被抹殺,變得概括,當中的不同與獨特性都不被看見。有了Gay Men這個身份時,Lesbian會問她們身在何處;有了LGBT之後,Q(Queer)與Q(Questioning)又隨尾登場。即使被冠以Gay Man的身份時,你仍或會反對說我不落基吧不去Party不去健身云云,總之我不想被說成是「所謂的Gay man」。一個被視為畫家(Painter)的人做了點立體或裝置創作,觀眾總看不慣。因而,有朋友可能會問,我們能否脫去「同性戀」這帽子來討論藝術創作,動用「同志劇場」或「同性戀美學」這觀念是否不自覺地對號入座了?

這,並不盡然。在香港這個連藝評都不成熟的環境下,命名與歸類有其實際的需要。

不能忽略的是,我們都活在已被「(西方)同性戀觀念」洗刷過的社會。看到兩個男人在街上牽手,或打扮陽剛的女子,你下意識會問這是不是「搞基」,然後可能會有無限延伸的想像與誤解,你卻可能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在很多同志被家人發現其性向之時,父母兄弟姊妹胡思亂想要生要死。他們如此,全因無知。故筆者不禁反問,當觀眾入場觀看不論是否打正旗號的「同志劇」時,腦中是否已經聯想到「同性戀」三隻字。若然是,筆者想知道,觀眾有否足夠的認知與判斷能力,去細味去討論劇中涉及的議題,還是帶著未開發的思維及(真正)對號入座的心態來閱讀劇場。進一步要求多一點的話,觀眾會否思考舞台如何呈現性別與性向,以及同性戀美學給舞台帶來怎樣的一番局面。如果,觀眾繞過性別與性向議題的討論,直接走到「愛無邊無界」或「愛其實很簡單」的角度去欣賞作品,那性別與性向的內容於劇場的重要性何在?若性別與性向是構成劇場的核心藝術價值的話,我們能否不討論這個核心?

香港不是個文明的地方,很多落後的想法仍然存在,而觀眾的品味與欣賞水平是高是低仍是個難以預計之數。所以,筆者寧願採取保守一點的策略,先從命名與進入議題開始,試圖開展同志劇場與同性戀美學的討論框架,惟絕不以偏概全,粗疏武斷;再在不知是否可見的將來,才去除標籤,脫掉性別(degender)。

三、甚麼劇目甚麼資料被撥入討論之列,而甚麼不?不少寫評論及學院論文的人均深思這個關鍵問題。這涉及寫作人的判斷能力,以及文章方向與分類角度。(梁文道在「字在山水」文學營的講座裡,會把卡夫卡的《變形記》放在動物書寫的框架來討論。)就本文而言,尋找相關劇目的困難不大,畢竟,本地同志劇所走的路尚在身份建立與自我認同之上,原初得很,而其量亦不多。筆者一位初初接觸舞台劇的朋友說得好。他認為,詹瑞文扮女人的劇絕不會納入「同志劇場」的討論範圍,誠如阮兆祥、盧海鵬或王祖楠的易裝鬧劇,原因是「眼神都不一樣!」是的,要判別這是否同志劇場,不是因為易裝不是因為華麗甚至不是因為有同性伴侶,而是感覺,性小眾的觸覺(sense of sex minority)很重要。所以在文中寫道:「同性戀美學是一種韻味、一種氣質、一種態度。」筆者明白,創作者不一定喜歡自己的創作被納入某種論述,但有些特質,是騙不到觀眾的觸覺。

四、報刊篇幅太短,而本專題所承載的內容不少,惟折衷地以把焦點放於現象之上,而不是每一套劇目,及劇目中的每一場戲,或每一個細節。筆者明白文中所提及的每個題目本身存在差異,亦不是百分百直接扣緊「同志劇場」的命名。故此,筆者希望盡快完成書寫了半篇的《異型金剛》劇評,期待暑假時重演的《攣到爆》然後再大寫特寫,更期望能見到其他作者細緻的分析,好讓「同志劇場」這個課題有更豐富的資料,及更豐富的討論。而筆者分析《馴情記》的篇章,可見此http://www.inmediahk.net/node/1001228

五、「性別導向帶給劇場些甚麼?」筆者還未能很確切回答到這個問題,這在於劇本、對白、角色特質、人物關係、導演表達方法、舞台設計、服裝與化妝,還是甚麼?欲求教高人。

同時,漸漸寫得多的時候,又會反問自己到底是在書寫「性別」還是書寫「劇場」?筆者期望能多點關懷劇場,及其他的藝術形式,真正能做到以性別的角度理解藝術。這是一次很好的實戰經驗,在於討論性別議題好,撰寫藝評文章也好。


本文原載:香港獨立媒體2011-06-07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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