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必須要問的是:為什麼性/性傾向的話題,可以一直被拿來當成政治選舉的操弄,還屢屢奏效呢?由此話題一出,性身分的揣測跟攻防火速燃燒到國、民兩黨即可見證。
筆者認為根本的原因是,台灣的社會在檯面上對性相關的議題一直避而不談,這幾年甚至朝向去性化的社會邁進:性成為禁忌,裸露的身體不能看,同性戀最好待在家裡不要上街,電視新聞裡的性教育需要馬賽克。但私底下總是用窺奇的方式窺探,而越禁忌的東西越美麗,越是吸引八卦耳語。要消除這種拿性/性傾向當作政治操作的怪象,我們必須很認真地去檢討為什麼我們不能公開地討論性。
符號學大師艾可在評論維基揭密時說,對於拿秘密當作權力來源的人來說,你揭開他的秘密就是拿走他的權力;但對於沒有秘密的人來說,那根本沒有揭開什麼。所以對於維基揭密公布一些歐洲政治人物的性醜聞,歐洲公眾老早就知道也談論許久,根本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但是對於美國以掌握許多秘密以操控政治來說,當秘密都不再是秘密時,她就喪失了她的權力。
我的論述並不是呼應施明德性傾向應該透明公開的要求,而是假使有一天,性對台灣社會不再是個秘密、不是個禁忌,在社會裡關於性的談論是公開且自然的,那沒有人會想去揭開什麼,揭開了也沒有任何作用,沒有人想知道稀鬆平常的事情。如果台灣社會對於性/性傾向能自然以待,那性/性傾向不會再成為可把持或惡意操作的政治手段,性在政治操弄就會自然被去勢。
如同艾可引用喬治‧齊美爾的話:「最大的秘密就是沒有秘密。」性的政治沒有了秘密,就如同去勢從此不舉。
而能夠成熟自在討論性/性傾向的社會,公眾勢必了解他人的性傾向或不同性身分是個人隱私,無須也不應被迫揭露。
(本文作者為同志諮詢熱線協會國際事務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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