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這部電影,我得先列個故事發生的城市名字:
Marseille(法國/馬賽)
Tokyo(日本/東京)
Rio de Janeiro(巴西/里約熱內盧)
Belgrade(塞爾維亞/貝爾格萊德)
Brooklyn(美國/紐約)
Luxembourg(盧森堡)
與之相對應的是,劇中的人物,也就順理成章地,講他們自己的語言:
法語(French)
日語(Japanese)
南美式樣的葡萄牙語(Portuguese)
塞爾維亞語(Serbian)
美式英語(English)
盧森堡語(Luxembourgish)
我以前讀過一個非常浪漫的說法,是說,愛是我們人類共同的語言,那麼,這句浪漫之語,可以恰如其分地,「拿來主義」做法,用來放在對這部電影的影評上,愛,的的確確是我們這個藍色星球上的人類,通行共用的語言。
更為難能可貴的是,這部以《宇宙之愛》點題的電影,故意專門挑選的愛情人物愛情故事,和西方霸權不同,和異性戀霸權不同,和主流上流社會階級的霸權不同,希望用作者導演精心虛構的場景,來表達這樣一個非常樸素的道理:
我們所說的宇宙,其實依舊還只是迄今為之,我們人類自己的目光所及,我們自己的這個藍色星球,而我們所說的宇宙之愛呢,其實也依舊還只是,活生生地發生在我們人類同胞之間。
我們的愛,它生生不息地存在著,一直都存在著,全天24小時,圓形的地球,固定在一個城市,我們會有日升日落,白晝和黑夜,但以全球的眼界來看,我們人類的愛情,一刻也不曾停息,地球處處,時刻都在發生。
電影想要傳達表達的更重要是信息是,我們人類的宇宙之愛,不分人種膚色,不分語言文化,不分高矮胖廋,不分男女老幼,最後,落腳到我身為同志的評述,不分性傾向,一直都存在著,一直都發生著。
跟其它電影節放映的大部分電影一樣,花費了昂貴的票價,但我獲得了電影之後,和導演直接對話交流的機會。有一些非常個人化私人化的問題,即使是散場後,私下地和導演對談,我還是沒好意思開口。聚光燈下的導演,年輕,靚仔,打扮精緻,和我見到的那位號稱已婚有太太,卻有明顯不修邊幅無人照看服飾打扮的捷克導演,相映成趣。
我隨之而來的好奇心是,既然他存心專門,在電影中安排了一段,在熱血音樂聲中,男男肌膚相親的場景,我其實十足想知道,作者導演自己,是不是我輩同志一族?但正像我在《感謝Ricky Martin》中所言,人家跟誰上床睡覺,干我底事?
但我電影之後的問與答環節,還是套出不少熱熱鬧鬧電影場面背後的奧妙,再舊詞重用,再俗到家的用一次,如此這般的幕後真相,實在發人深省。
觀眾問:「為什麼要選取這六大城市?」,導演倒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和他個人私人的經歷相關,也就是說,他和這六個城市,多多少少以前都有些瓜葛。結果是,我私下和他對談時,他坦稱,唯獨代表亞洲的城市,日本的東京,是他拍攝之前,從來也沒有訪問過的城市。
所以,他試圖拿日本東京發生的愛情故事,來反射來折射我們地球人口最大的亞洲,那些生生不息人類同胞愛情的亞洲特色,比如含蓄,比如委婉,比如暗戀,比如劇中人是個呆頭呆腦的電腦迷,比如如此熟悉電腦玩意兒的男主人公,也捨棄電腦的電子郵件不用,動手在紙上用筆寫他的情書,這樣的亞洲,這樣的亞裔,這樣的愛情,這樣的故事,實際上是他自己一個人,獨自在書齋中,閉門造車,想像出來的。
嘿嘿,要是在以薩義德教授同志領軍的後殖民學者那兒,又活生生多了一個,西方人,特別是西方知識分子,頭腦中有「東方想像」的絕佳例子。
從這個角度來講,這位靚仔導演,自己到底是不是同志,也就脫離了個人私人的隱私,而成為一個公眾話題,因為,如同他沒到過亞洲,卻虛構了一個亞洲一樣,如果他不是同志,卻為了政治正確,為了代表,為了切合宇宙之愛的標題,想像虛構了一個男男肌膚相親的故事片斷,背後的前因後果,非常值得深究挖掘。
比如,坦言「人人心中有座斷背山」的李安,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直人。
《斷背山》小說原著的作者,更是一個絕對不是牛仔的美國作家安妮·普魯克斯(Annie Proulx)。
回到電影藝術本身,搖搖晃晃的鏡頭語言,五彩繽紛的攝影構圖,MTV一般的剪接,音樂配樂往往成為電影的半個主角,故事情節故意打亂打斷,電影人物故意支離破碎,我想到一個非常個人風格的知名電影導演。我直接了當地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的電影,有沒有受到香港電影導演王家衛的影響?」
他明顯楞了一下,大概在思考如何回答。
「是的,我非常喜歡他的電影作品。」《宇宙之愛》的電影導演Thomas Woschitz,是一個誠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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