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壮壮的粉丝以熟女居多,姜文则比较吸引基男,我记得《阳光灿烂的日子》参展威尼斯那年,一个嗜熊如命的意大利朋友见到他简直目露淫光,恨不得扑上去剥他的皮吸他的精华──是血淋淋的真实描写,不是夸张的象征符号。
因为萌塞,历年来可想错过不少良机,人家费尽心思搬出各类条状物体诱惑,我尚把他当沿门兜售的推销员,摇头摆手拒人于千里之外,被封世纪牛皮灯笼还一头雾水。天生缺乏风雅基因,赋比兴学来学去学不会,的确十分丢脸。
都怪男性动不动就在银幕上露械的风气,把我训练得麻木不仁。在禁忌重重的时代,《一树梨花压海棠》(Lolita)海报上的罗丽塔半启朱唇含着一根改良麦芽糖,醉翁难免想入非非,但是有了《感官世界》的吹箫示范,将再昭彰的假借物放在嘴边,大家都懒得附会口交。
电影老早迈进坦白从宽境界,对男人那话儿有兴趣,直接观赏好了,长短粗细一应俱全,嫌戏院版《性爱巴士》(Short Bus)的自吹男不够喉,双碟装光碟还有影片未收辑的花红。既然实物此起彼落,谁愿意启动想像力,迂回曲折往虚无的领域寻幽访胜?
如果《太阳照常升起》的导演不是姜文,大家还会那么乐于见到满场飞的阳具象征吗?不说远的,李安在《色,戒》不也频频爱抚手枪,官太太到中环购物,还有保镳抢着打伞呢,怎么不见有人高呼(色)狼来了?
陈凯歌《无极》刀刀剑剑够多了吧,陈红那绺莫名其妙的秀发还会因情绪而勃起,嚣张若此,都好像没有人分心阅读。
王家卫《阿飞正传》不着陆的无脚鸟,难道代表剃了阴毛的男性性器官?吴宇森杜琪峰动不动就拔枪扫射,究竟算不算兴奋过度的露体狂?
说最远的,电影史上第一部在美国公映的短片,包含火车冲向观众席的刺激镜头,据说乡下佬惊怕得抽身走避,却从来未曾听闻非礼的尖叫,也没有记录指清教徒一面红着脸急离戏院,一面咒骂「该死,怎么兜口兜面展示鸡巴」。逢火车必阳具的对号入座未免天真,别忘记,希治阁(Alfred Hitchcock)那列火车被指意淫,全因为它风驰电掣驶进山洞,小津安二郎几乎部部影片都有火车划过画面,咸湿的投诉一次也没有出现。
是投射在姜文身上的欲望太炽烈,烧到漫山遍野不可收拾吧?在他之前,有一个叫田壮壮的大陆导演也很引起贺尔蒙骚动,传说为他疯狂的台湾影评人不惜追进敌人阵地。那时我在电影节打工,上司一听见他随片登台就忘了尊贵身份,与秘书打杂共同密谋布置盘丝洞,不怀好意地把他身型的高大憧憬到可以度量的身体部位。
田壮壮的粉丝以熟女居多,姜文则比较吸引基男,我记得《阳光灿烂的日子》参展威尼斯那年,一个嗜熊如命的意大利朋友见到他简直目露淫光,恨不得扑上去剥他的皮吸他的精华──是血淋淋的真实描写,不是夸张的象征符号。
教我意外的是,因为《太阳照常升起》而处处看见宝贝的高人,居然包括一位饱食无忧米的朋友。他老先生披靡中港台,所到之处无时无刻不遭帅哥猛男包抄,那么目不暇给手到拿来,怎么还有时间发掘不切实际的象征?啊,莫非这就是饱暖思淫欲?看到蕉,只有饥肠辘辘的饿鬼才会一个劲想着祭五脏庙,肚满肠肥的上等人穿凿的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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