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歲生日那天,開始寫這本書。那時,我在紐約第二年。
人生的際遇,有時比虛構小說的情節,還更難以置信,甚至亦非自己所能預料。比如說,二十三歲那年,我就沒有想過十年后自己可能在紐約過生日,或在八年前的冬天牽著她的手抵達美國時,想像她今日已經不再是我的妻。
三十三年的生命,不算長,也不會太短。有些人的學問在三十三歲就已磅礡精微,生命也可以詭譎迷離形容了。
耶穌在三十三歲那年被釘十字架;曠古未有的大帝國建立者亞歷山大在三十三歲病逝;文藝復興三杰之一的米開朗基羅在三十三歲接下繪制梵諦岡西斯汀教堂頂棚壁畫任務,之后幾乎獨立完成共分九大單元的創世記杰作;一生充滿傳奇的梵谷三十三歲回到巴黎,開始接觸許 多印象派作品,作品風貌從此明顯換變;理性主義哲學的創始人笛卡兒在三十三歲完成論文《論神性》,這是后來他最主要哲學著作《第一哲學沈思集》的雛型;二十世紀最重要的哲學家羅素在三十三創立描述論,為他的邏輯原子論哲學奠定基礎;當代思想界巨人哈伯馬斯在三十三歲出版他的后博士論文《公眾性的結構變化》,這本書構成他未來交往行為理論和社會批判理論極重要的思想基礎;趙無極在三十三歲左右畫風大變,他的藝術生命從此有如傳說中的巨龍,猛然一躍,掙脫了身上的羈絆。
但有一些人的生命卻活不過三十三歲,不過生命成就同樣令人驚羨。貝多芬三十歲那年失聰,那是任何音樂家最可怕的惡夢,生不如死;作曲家、舒伯特(Franz Peter Schubert)三十一歲就病逝;新印像主義繪畫的發起人左基秀拉(Georges Seurat)三十二歲就去世;影響美國畫家畢費(Bernald Buffet)甚巨的席勒(Egon Schiele)只活了二十八年;「那比派」畫家葉德旺烏依亞爾(Edouard Vuillard)生命更短, 二十六歲就走了。
那年,我三十三歲,決定將自己過去的生命和反思記錄下來。不是因為我是特別偉人,或有甚麼驚撼世界的思想,或是不甘寂寞。只是我認為成功 的人生可以激勵人,失敗的經歷亦可以成為后來者的反面教材,甚至連成功 與失敗的定義,都可以參照一些生命經歷后,重新思考再定義。
還記得那年紐約的冬天多雪,春天多雨。在細雨霏霏的春季,有時我希望自己是詩人,把走過的生命砌成詩句,難懂朦朧一點最好。
只是,我非詩人。一位評論作家和學術工作者,最好還是講真話,說得簡單易懂更好。
從那時開始,每天寫一些東西。有時兩千字,有時只有一小段落。我享受這種寫作,強迫自己每天有一段安靜的時間澄清腦子裡一天堆積著的瑣碎,回憶過去日子生活的片段,結構一些對於新舊事物的思緒。
我是同志,這是我的故事。
歐陽文風新書《現在是以後了嗎?》
推介禮本週在新馬兩地舉行
從今年2月開始每週在Fridae發表同志專題、同志運動、同志歷史評述文章,過去兩年以《神愛同志》、《同志愛神》、《身體社會學》等書震撼馬來西亞文壇的歐陽文風,將在最新的自傳體著作中做出男同志最真摯的生命剖白。
《現在是以後了嗎?》本星期在馬來西亞和新加坡面市,在推介禮上歐陽文風將現身說法,和大家分享他漸進同志生涯的迂迴心路,歡迎Fridae讀者們到時前往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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