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東方同志對我說,我之所以可能著書立說走出來,因為我目前身在西方社會。言下之意,他由於在東方,因此「不可能」走出來。說這種話的人,完全忘記東方也有同志走出來,西方活在衣櫃的同志亦不少。走出來,其實始終還是個人的選擇。
作者強調這種社會學的想像力是一種心智品質,一種讓我們認識自己在社會位置的品質,從而了解我們的遭遇如何被社會建構,而不是純粹「個人經驗」;讓我們了解歷史與個人的生活歷程,以及在社會中二者間的聯系。
換言之,我們個人的命運與社會群體的命運,息息相關。職是之故,對個人命運的把握,不能只專注於個人,而必須把眼界擴大,考察社會千絲萬縷的關係網。
這其實突顯了社會運動的重要性,社會結構層層相關,我們不可能再抱有自掃門前雪的心態看待世事與個人際遇。社會人的命運相互交織,許 多事必須機制性的層面下手處理,但個人又不是完全沒有能力或不必負責。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時代的產品,我們的生命受所處的時代建塑影響。但,這又非意味個人完全無能為力,只能被動地接受擺弄,我們還是有一定的創造能力。
明白這道理,至少有兩大意義。
第一,在思考如何突破同志目前在社會的困境,就不能不從個別社會的文化思想著手處理。幾乎每個社會都有其不同的文化思想,雖然異性戀霸權是普世性的社會現象,但其顯現方式與依據的文化養料還是有別,不少西方社會以基督宗教為其霸權背書、打壓同志,但東方社會則未必動不動就把神搬出來對付同志。從事同志運動者,不能不敏感於各自社會的文化,而非盲目抄襲他國的同志運動策略。
第二,了解個人在群體社會運動的力量,不要妄自菲薄。有太多的東方社會同志告訴我,他們不能走出來,因為這里不是西方社會,東方社會不象西方社會這般友善。西方社會不是從來」都對同志友善的,西方社會之所以今日在同志運動方面走得比我們更前,因為他們起步較早,因為之前有許 多同志執意在仇視的眼光之前,大膽地走出來,結果現在才予人一種西方社會善待同志的印象。這是同志運動的結果,而非條件!
換言之,我們現今比西方社會當年更幸福,至少他們走過我們的路,向我們印証:此路可行,幸福指日可待。可他們當年是孤軍作戰,無前例可循。
不要再為自己不願走出來尋找藉口,與其羡慕別人,不如省察自己內在的資源,我們其實是可以走出來活出自己的。不少東方國家已有支援同志走出來的團體,多參與同志團體,我們就會發現同志的力量其實不是微不足道。
東方同志不可能走出來嗎?我看未必。不信你瞧,Fridae的交友網頁,不是充滿同志的個人彩照。連照片都公開天下,有者還是裸體露臂,沒有一點不自在,這種現「身」,我也要自嘆不如。誰說我們沒有走出來的文化?
為甚麼有人敢如此在網際網絡向全球走出來,但卻「不願」向朋友走出來,還埋怨走出來是不可能的任務?
許 多躲在異性戀婚姻的同志婚後後悔,羡慕還未結婚的同志,說「如果我還單身,我會走出來。」
不少結婚後有孩子的同志羡慕沒有孩子的已婚同志,說「如果沒有孩子,我會走出來。」
許 多在東方的單身同志羡慕西方同志:「如果我在西方國家,我會走出來。」
不少女同志羡慕男同志:「如果我是男人,我會走出來。」
總而言之,我們總是羡慕別人,以為別人擁有比我們更充份走出來的理由與能力。可我們有沒有想過,我們亦有別人羡慕的能力,可就是拒絕走出來?
不要再為自己不願走出來尋找藉口,與其羡慕別人,不如省察自己內在的資源,我們其實是可以走出來活出自己的。不少東方國家已有支援同志走出來的團體,多參與同志團體,我們就會發現同志的力量其實不是微不足道。
走出來,不是一次事件,而是一生功夫。我們需要彼此,讓我們互相打氣!我們在創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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