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社会,回答这问题不会太难,因为你可以一句「因为圣经反对同性恋」或「因为上帝说同性恋罪恶」,就可以「证明」同性恋错误与罪恶,没有多少人敢再追问「为什么」了。可是在21世纪,如果有人还如此回答,且自以为是,以为完全解决这问题,社会大众不难发现其迷信与蛮横,甚至恐怕连宗教保守人士也会不好意思,自知理亏。
因此,在这时代攻击同性恋,必须还要多说些什么,在一个推崇理性与知识的社会,不能不诉诸科学研究报告。反对同性恋的宗教人士深谙此理,因此不能不学习讲理,或制造一些反对理由。保罗卡美伦以性学权威自居,是这方面的高手,其所谓的研究与「证明」,宗教保守人士趋之若鹜。
保罗卡美伦最为宗教保守人士津津乐道的研究就是有关同性恋的寿命。他的研究显示,同性恋平均寿命是39岁,只有少于2%的同志寿命超过65岁;所以宗教人士因此结论同性恋的生命有问题,由此「证明」同性恋错误与罪恶。
姑且不论这是否足以证明同性恋错误与罪恶,先看看他是如何达致以上数目字的。卡美伦是在80年进行这研究,他从16种同性恋杂志与期刊获得超过六千个的讣闻,再和「普通」报章获得的讣闻进行比较,进而结论同性恋的平均寿命是39岁。
这种研究方法明显大有问题,第一,他预设了普通报章的讣闻死者都不是同性恋。这是一个最极端大胆的预设,有许许多多同性恋都还未走出来,甚至是那些已经走出来的同志,其亲友都未必把讣闻交由同性恋杂志刊登。因此,我们凭什么以为报章的讣闻死者都是异性恋?这种研究方法怎么可能有效比较同性恋与异性恋的寿命?再说,你什么时候看过报章讣闻告诉你死者是不是同性恋?难道我们都预设他们全是异性恋?在亚洲华人社会,连同性恋杂志都没有,同性恋的讣闻我一个也没见过,难道这「证明」亚洲同志从来不死?
第二,在进行有关研究时,爱滋病并有受到有效控制,不少同性恋受感染而死于爱滋病,虽然有很多同性恋并未感染爱滋,但以死于爱滋病的同志来代表所有同性恋,明显大有问题。
第三,同性恋杂志的讣闻多来自城市居民,城市以外的同性恋并未包括在内,因此这研究至多也不过是针对城市同性恋者的寿命,根本不能将所有同性恋一概而论。
再说,纵使,纵使同性恋的寿命比异性恋短,这如何证明同性恋罪恶或错误?研究一再显示一般女人的寿命比男人长,这证明男人罪恶吗?如果以疾病来证明一个生命是否罪恶,那患乳癌的女人比患乳癌的男人的比例高得太多,我们是否可以因此「证明」女人罪恶,因为他们患乳癌?或所以他们患乳癌?
遗憾的是,到今天,还有许多宗教保守人士以此研究来证明同性恋有问题。1997年11月9日,美国教育部长William Bennett在接受ABC电视访问时,竟也以同性恋的寿命来论证同性恋有问题。后来当他发现其数据来自恶名昭彰的卡美伦时,遭受多方围攻。结果在1998年2月23日的《The New Republic》期刊道歉,承认卡美伦的研究方法(methodology)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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