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听听,简直是金石之言,铿锵有声。
看【家好月圆】时有一场戏,毫无预警地突袭成功,竟将老皮老肉的我眼眶蒸上一层雾气,唰的一声居然还滚下豆大的泪珠──老太太最疼锡的孙儿失恋,落寞寂寥地坐在公园里默默流泪,老奶奶偶尔遇见,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搂着,心肝肉儿的在说甭怕甭怕,天大的事情还有奶奶在奶奶可以作主,说到伤心处,祖孙俩抱头痛哭。
外婆要过世前的几个月,都住在医院里,有一回从前的那位笑着问可否一起跟我去探望老太太,我当然无任欢迎。还记得那是个初冬下午,阳光和煦,两人七手八脚地把不良于行的外婆搬在轮椅上,然后推到草坪散步。外婆眯着双眼享受着那个宁谧的下午,跟着说有点口渴,那一位连忙跑去买饮料,而我就蹲下来,替她整理盖在腿上的毛毡。
外婆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笑道:『囝囝,啥人都好,只要侬有个伴儿,只要侬开心。』
原来老太太心明如镜,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晓得。
那一刹,我再也忍不住,顺势跪在草地,伏在她老人家的膝上,痛快淋漓地哭了一顿。
而后来,在日记中每每提到那一位的时候,都以『老伴』二字代替,直到我们分开为止。
──知道吗? 连戏中老太太的茶色大眼镜和脖子上的丝巾,都跟外婆的打扮源出一辙。一出这样的肥皂剧,居然把心底里尘封了的记忆无意间翻了出来重新温习一遍,也是气数……